邹衍之唔了一声，问道：&ldo;用过晚膳没？&rdo;

琉璃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回道：&ldo;吃过了。

&rdo;

&ldo;你家小姐在睡觉，守着房门，任何人来了都不得进内打扰她。

&rdo;

琉璃脆生生应是，邹衍之唇角微翘，大踏步走了。

琉璃挺了一下腰杆子，又微觉不妥，含胸缩腰，片刻又挺起腰，原地转了几圈，轻快地哼起小曲。

慈心院药味浓浓，丫鬟往来匆匆，红影见邹衍之进来，弯腰行礼，低泣着道：&ldo;王爷，太妃娘娘方才吐血晕迷过去，卫太医正在给娘娘诊脉。

&rdo;

这回也许不是装病了，邹衍之沉着脸进屋，太医正在写药方，洋洋洒洒一页。

邹衍之瞟了一眼，见是五内郁结怒火伤身，暗暗生气悲伤。

眼睛往里面看，只见帷幔低垂，屋内原来有四盏宫灯的，这时只点了一盏，暗暗沉沉。

略一停顿，邹衍之掀起帷幔走了进去。

&ldo;娘，晚膳用了吗？&rdo;

&ldo;吃不下。

&rdo;端静太妃冷着脸吐出三个字。

邹衍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着不再开口。

端静太妃见他没有半丝安慰的言语，忍无可忍道：&ldo;艾嬷嬷从娘进宫开始，就在娘身边服侍，苏青婵一声令下，她就这样枉送了性命，你说，这事怎么处置？&rdo;

&ldo;怎么处置？&rdo;邹衍之反问了一声，道：&ldo;娘，你是不是想为艾嬷嬷报仇，治死你媳妇？&rdo;

&ldo;这个……&rdo;端静太妃咬牙道：&ldo;治死倒不必，杖责二十不过份吧？&rdo;

&ldo;为了一个奴才，娘要治身为主子的王妃媳妇么？&rdo;邹衍之声如寒冰

&ldo;艾嬷嬷不仅仅是奴才。

&rdo;端静太妃激动地坐直身体，高声嚷道：&ldo;艾嬷嬷陪了娘二十几年，宫里明枪暗箭，没她帮着娘，娘不知死几回了。

苏青婵心如蛇蝎，王府里那些刑具，自你开府至今，还从没用过，她进门才第五天，就弄死一个人，你还一心维护她做什么？&rdo;

邹衍之漠然一笑，面色平静，道：&ldo;儿子觉得小婵没错，此事的起因，不需我说，艾嬷嬷死了，儿子不想各方面追究，孰对孰错，儿子不想与娘争，娘要刑责小婵出气，那就由儿子替她承担。

&rdo;

邹衍之弯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哧地刀刃入肉的声音，那把匕首扎进邹衍之的肩膀，鲜血应声而出，很快染红了那一片衣袍。

&ldo;娘消气了没有，如果还没有。

&rdo;邹衍之顿了一下，在端静太妃圆瞪双眼注视下，把匕首又往里推动。

&ldo;好了，够了。

&rdo;端静太妃放声大哭。

邹衍之的举动，如寒冬里的坚冰，哗然一声将她周身包围，自顶至踵，无处不寒。

&ldo;娘是不是不再追究了？&rdo;邹衍之淡漠地将匕首拔出，好像匕首插的，不是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