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你涂药了，揉得手都发酸你居然凶我。”

陆听瑜说完后直接把药塞他手里。

饶是见惯她阴晴不定脾气的顾近惟闻言都有点怔，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熟稔地道歉，“抱歉。”

说完这句略显生硬的话后，他又加了句：“你不要生气。”

陆听瑜本来想生气，但对方认错太及时加上道歉的态度实在诚恳，让她有气也没办法继续发。

“还有哪里有伤口…除了腿上的。”

顾近惟松开紧攥着的手，掌心摊开对着她。

“这里，还有小臂。”

原本还往外渗着鲜血，现下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痂，只是擦伤面积看起来稍微有些骇人。

陆听瑜瞥了他一眼，先用水冲了一下，再用药箱里的碘伏给他消毒。

“受伤了都不知道说，要不是听过你说话估计还得以为你是哑巴。”

顾近惟难得勾着嘴唇，可能是为了让陆听瑜开心也开始试着调侃：“小时候很多人以为我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然后呢？”

陆听瑜用纱布绕着他的掌心绕了两圈，脸离顾近惟又近了些。

顾近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以及轻轻颤动的睫毛，漠然道：“然后他们就会排斥我嘲讽我。”

陆听瑜动作迟钝一瞬，“那时候没人帮你吗？”

顾近惟轻声道：“谁会帮我？”

不是那种自讽似的言语，而是不明地询问。

“听瑜，谁会帮我。”

“没人帮我，没人担心我。”

反派就是这样的，前期受尽折磨和冷眼，后期才会一朝崛起权势滔天。

陆听瑜只能尽量劝服自己不用对任务中的反派产生同情的心理，但她很难做到。

于是陆听瑜反复思忖后斟酌着开口：“我是个…还算负责的女朋友，我会尽量关心你的。”

所以在还未抛弃反派前她都会“尽量”

关心他的。

没想到在这么个缝缝补补的承诺面前，顾近惟作出的反应倒出乎她意料。

一向冷漠孤僻的他面上露出难以察觉的脆弱和触动，跟往日纵容的爱意不同，就算是陆听瑜都看出那是信任。

是多疑偏执反派难得的信任。

顾近惟表情像是融化般的明亮，不止一遍地轻声应着：“好。”

最后陆听瑜离开时没忘记叮嘱他道：“你回去缠了绷带的地方别碰水，记得自己换药。”

顾近惟嘴唇勾着极低的弧度，但脸上是明眼可见的开心，他颔首应着陆听瑜说的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