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尽的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颤抖，跟着屏幕一起碎了的，好像还有他为数不多的自尊心。

震惊，害怕？还是被欺骗后的愤怒？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老板其实是郁名川的时候，宁尽竟然有了信仰崩塌的感觉。

曾救他于水火的老板，那个神秘又不失温柔的老板，竟然是郁名川。

宁尽大口喘着气，手脚一片冰凉。

他跟老板睡过，还不止一次。

所以……都是跟郁名川吗？他抬起头，看到郁名川挂了电话，正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望过来。

宁尽张了张嘴，却发现此时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过来。”

宁尽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像一片深秋的落叶。

他的内心抗拒，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他的大脑此时乱成了一团麻，再分不出任何反抗的情绪。

走一步绊上一步，摔在地上又爬起来，这几步路宁尽差不多快要手脚并用。

直到又重新站在画室的门口，宁尽回头看着宽阔落地窗外的景色，心想着都不如从这里直接倒下去。

手机还在下面响着，这次的电话一定是严方觉打来的，但那声音对于此时的宁尽来说无比的遥远。

郁名川伸手，把宁尽拉进画室，关上门，将那声音隔绝。

宁尽的眼睛没有适应黑暗，被郁名川推到沙发上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现在还去找严方觉吗？”

郁名川压着宁尽，抓起他的手，按在中间。

那处拔地而起的，山丘上。

宁尽的眼睛茫然地睁着，反应慢半拍地摇了摇头。

郁名川显然被宁尽这样子勾起了兴趣。

他俯下身，在宁尽耳边喷出灼热的气息：“早和你说，别去找严方觉，你不听我的话，偏要去。”

“宁尽，你知道自己你现在的行为，是违反合同的吗。”

宁尽知道。

他卖给了老板，不能对除老板外的任何人产生任何情感。

“对不起。”

宁尽讷讷地应着。

郁名川用鼻尖在宁尽的耳垂处拱着，他想这一天已经很久。

宁尽不再带上眼罩，他也不再隐藏身份地做一次。

郁名川的声音越发沙哑：“你应该叫我什么？”

宁尽身子僵硬：“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