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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都说有缘的两个人在人海中一定会撞到,但现在想想,有孽,其实也可以的吧。

第7章两年又两年

关于与高镇东的第一次『分手』,严格来说,也不能称做分手。

那年程耀青正读三下,老爸也已重新工作,考虑了几天,仍决定向第一间机车行的师傅正式请辞,准备入伍。

想到两年的兵役,脑海头一个闪过的人却是高镇东。

得知我将入伍的消息,高镇东并不太惊讶,或者说,是无所谓。

但毕竟睡过两年,他仍是象征性地关心了几句。

……那天我们完事后,他随口聊起一点从前当兵的事,说的不多,无非就是当年学长如何如何刁难他们那批新兵。

军营重视学长学弟制,学长的威力有时甚至压得过官阶,很多老兵,闲着没事就喜欢整天地干班长(干:找麻烦),或恶整菜鸟,几个倒霉的新兵要是刚好长得不顺学长的眼,头半年的日子会非常难过,最常见伎俩就是早上集合完毕后,回寝就会发现自己的被子不翼而飞,找了半天,结果在外面的糙丛里找到,再不就是休息时间将几个大头天兵集合起来,分派琐碎任务,再处处找碴,把新兵围在中心狂谯等等…

床上,高镇东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我安静听着,脑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无性作联系的炮友,自然就称不上炮友了,两年性伙伴的日子,我想差不多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我却鬼使神差地问了高镇东多余的一句:「你会来看我吗?」

我知道他不会。

高镇东笑了笑,侧头看着我,睁眼说瞎话:「好啊,有空去探你。

我嗯了一声,将手中的烟摁熄,那天在高镇东家里待得比较久,直到天黑,发觉时间真的晚了,才站起来套上裤子准备回家。

临走前,我说:「先走了。

高镇东坐在床上,嗯了声,我走到门口,手扶上门锁却没立刻转动,这时高镇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程瀚青,」他很少叫我的名字,我们俩多数待在一起的时刻,也就只有我跟他,交流也不需要特别指名道姓。

「你的。

」他手上抓着几盒张学友的卡带,递给我。

那是我的。

我转过头,见他上半身光着,下半身只套了件松垮垮的牛仔裤,连扣子都没扣好。

「送你了。

」这是入伍那年,我对高镇东说的最后一句话。

过了半响,高镇东才喔了声,放下手,见我仍然看着他,才又带点尴尬尴地说,「你保重。

────两年,一如我意料,在此处画下句点。

………

我很快进去报到。

服兵役的日子说苦不苦,说轻松不轻松,有一点高镇东说对了,一代人打压一代人是老传统,老兵对于整治新兵有某种绝对性的狂热,起初我的被子也曾不幸失踪过几次,不是在树上、就是在操场边找回来;士兵们叫苦连天,排长便暴龙般大吼着:「这是纪律!

是群体!

」……万幸没抽中金马奖,以前听说外岛夜间站哨的危险程度很高,意外事故也多,还容易撞鬼。

我有个同梯,外号毽子,没是老爱说鬼话,他告诉我们以前他哥就在马祖服役,不仅学长们整人的段数翻倍的变态,好几个新兵轮流站夜哨的时候,都碰过『那种东西』,结果发烧、上吐下泻,求助无门,甚至还在长官面前下跪,哭着求退役,差点没被活活□□…

我们班长是个五官深邃、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让他在一群大头兵中十分显眼,据说他有一半原住民血统,唱歌十分的动听。

军中生活阳盛阴衰,整个充赤男性贺尔蒙的大环境,对于我来说既压抑又充满诱惑。

精力过剩时,只能自己打一枪发泄,每个人都是这样,没什么好羞愧,偶尔大家还会成群的凑在一起讲几个黄段子、下流话助兴,语气特别下贱,他们说得开心,却并不知道,一旁的我在动手时的幻想对象,清一色全是男人,我意y的对象也不多,就两个:一是高镇东,二是我們班长……

七百多天的日子,我仍时常想起他。

与十八岁那时的匆匆一瞥不同,后来我再没能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忘记这个人。

当年我随口问他会不会来看我,他笑着说会,结果一次也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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