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员力开着车，副驾上放着他的弓箭和枪弹。

欧阳璟坐在后排，伊寻脸色苍白的倚在欧阳璟的肩上，紧闭双眼。

欧阳璟轻轻揭开伊寻伤口上的纱布，鲜红的伤口已经愈合着，慢慢地变成粉色，可伊寻的脸色却依旧苍白。

“这次怎么这么久？”

欧阳璟疑惑着，把沾着血迹的纱布放进口袋里，扶起伊寻的脸，轻轻拍着他苍白脸：“伊寻，你醒醒。”

“嗯，还有多远？”

伊寻皱起眉头小声问。

“他们在往我们靠近。”

“他要回来接人，他去找啾子了，下着雨她跑不远的。”

“你怎么了，都止血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恢复？”

是他把伊寻掏空了吗？他抱起伊寻的时候，软而无力的身体，跟上次受伤回来时更虚弱，轻而缥缈的身体他几乎感觉不到重量，止血就可以缓过来的红唇，在伤口已经愈合后却还这么苍白。

“璟。”

伊寻突然猛地睁开双眼，欧阳璟才看清伊寻的双眼像在超市里他进化时一样，像穆炎发作时一样，双眼通红浸满鲜血：“停车。”

“怎么了？”

欧阳璟拍拍季员力的靠背：“阿力停车。”

车停在雨后的街道上，三月的树梢上长出绿色的新芽，道路边上的小店紧闭着大门，经过上次被阳治摁停的车后，欧阳璟完全相信伊寻的每一个叫停他的动作背后的意思，这次是什么？除了另一台车的发动机声音和杨珈珈的歌声外他根本没有听到其它的动静。

“细爷叫我回家了。”

伊寻坐起身，抿着苍白的唇，咬着牙，眼里的红色血丝渐渐褪，车停在路中间，湿漉漉的路面飘着绵绵细雨伴着笛声，伊寻的眼神慌乱，求助的看着欧阳璟：“细爷不让我们动手。”

“伊寻，我不动手，阳治会把小珈还给我吗？”

伊寻咬着嘴唇低下头，不会。

细爷的笛声在耳边荡起，传进欧阳璟的耳里，对，就是这个笛声，他在梦里听到的笛声，也是在这样湿哒哒的空气里，却没有笑声。

“那你答应我，把衣服穿上，不要受伤。”

伊寻打开窗户，遥看远处路口，路灯下，一把黑伞下一个瘦小的人影手里的绿色笛子射出一支细小的银针，穿过车窗被伊寻捏下，银针的一头沾有一丝血印，伊寻将针从手左手虎口向手腕插入，将细针藏入身体里。

“这是什么？”

欧阳璟看着窗外的人消失，而细针扎进伊寻的身体后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恢复，是有人来帮他们了吗？“是细爷来帮我们了吗？”

“把杨珈珈抢回来。”

伊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恢复气色的他声音也洪亮一些，从副驾上拿起防弹衣和外套往欧阳璟的身上套：“如果当时我们能有这玩意儿，他就不会死了。”

“伊寻，细爷是来帮我们的吗？”

欧阳璟重复地问道。

这很重要，如果他们有帮手，是不是就不需要大动干戈了？“他是来带我走的。”

伊寻穿好衣服，拍拍欧阳璟的胸肌，勾起嘴角笑起来：“可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这不对啊。

细爷来带他走？细爷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出手帮他们呢？只是从阳治手里要一个人，细爷为什么不出手帮他们呢？他给伊寻射进来的针是什么意思？欧阳璟听着远处传来的发动机的声音，是阳治的车吗？还有杨珈珈哼着歌的声音。

“阿力，你在车里待着别下车，接到杨珈珈就回医院，不用管我们。”

伊寻说。

“真的吗？”

季员力看着欧阳璟问。

他看不懂了，他听不懂欧阳璟和伊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哪里来的什么细爷？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伊寻那跟穆炎一样通红的双眼，前一秒还虚弱的样子，后一秒把不知哪里来的细针扎进手心里，这让他的车开得龇牙咧嘴又心惊胆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