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无家可归的灵魂会去哪里？高高的路牌立在前方，指示箭头左右分明，天空是沉沉的，没有星星，厚重的阴云遮住了月亮，连一点亮光也看不见。

前方阴影重重，歪斜的烂尾楼立在黑暗中，像是吃人的怪兽屋。

“你答应过要帮我把云涂成粉色的。”

少女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轻轻软软的，像是小猫儿的肉垫擦过，可怜又可爱。

南橘凝视着远方阴影的眼睛微微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飞快地拨了一个电话。

“上个星期白茶去卖花的酒吧，叫什么名字？”

“风雅。”

握着手机的右手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着，南橘皱着眉回想着这个似乎在哪里听见的名字，有点怔然。

她刚刚，才从这家酒吧出来。

原来那么近吗？她们又要错过了吗？车子掉头，在沉沉夜色里咆哮着闯出一条路，油门被踩到最大，南橘忍不住分心看手机上的时间，在心里飞快估算着白茶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酒吧天黑后客人才会逐渐变多，明潋说过她不允许未成年进入酒吧卖花，小猫儿只会在路边卖花，卖完了就会离开。

是南橘来得太早了，没有碰上小猫儿出来的时间。

红灯亮起，漫长的两分钟等待时间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南橘神经质地按压着受伤的右手，勉强将心里的急躁压下去。

她满脑子都是白茶带着伤痕的脸和电话里软软的声音，只觉得自己都被泡在酸涩的苦水里，轻轻晃一晃，泛着苦意的汁水就会顺着往下滴落。

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一个不安静的雨夜，风雨很大，天空很黑，她无处可藏，只能原地站着，等着亮光会从某个地方突然出现。

“说好了，我要把你带回家的，你千万别乱跑。”

笔直的马路一直通向远方，一个瘦弱的身影抱着满怀鲜红的红玫瑰走在路边，风撩起她的黑发，露出一双分外干净漂亮的眼睛。

南橘在酒吧路旁停了车，下车时因为没注意脚下在台阶上绊了一下，挂在手机上的吊坠叮叮当当地作响。

苏微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南橘飞快摁掉，不住地朝酒吧旁的角落里张望，试图找到那个瘦弱的身影。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她不耐地紧皱着眉接起来，语气不好：“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