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的老套路了，一方面告诉你他已有家室，一副正派模样，降低女孩警惕，另外一方面又透露出老婆长年不在的信息来，鼓动心思活络的小姑娘来见缝插插针，还起到一个免责声明的作用，一见面就亮牌不是单身，搞完就算，可别纠缠。

聊家庭往往是男人私密又温情的一面，比起愣头青，这是老男人的捕鱼网，陈俪语见得多了，想了想，又问：“夫人怎么没在泰阳任职？”

“我不搞那套，什么裙带关系什么家族企业。”

李营连连摆手说，“阳阳我都是让她当个行政玩一玩罢了，以后我的儿子女儿，也都不继承股份，靠他们自己打拼！

要不我能舍得卖吗？陈小姐，杨总很清楚的，哪有地产公司不拖尾巴不负债的，除了泰阳！”

他吸了一口烟，又是笑道：“管理层也干净的很，完全没有亲戚，以后杨总要是接手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今天我刚开掉一个副总，说走就让他走了，简单的很。”

陈俪语冷不丁插了句嘴，问道：“谁啊？”

李营拿烟的手一顿，原本是吹牛逼顺嘴说的，没想到这女人还挺敏锐，他调整了下语气，故作轻松道：“负责推广的，业务能力不行。”

“哦。”

陈俪语见好就收，及时夸奖道，“李总雷厉风行。”

21觅食的鱼群【这是一种必然，就像觅食的鱼群聚集，饵料撒下，他们都游向了同一个地方】——姐姐在那边见老总，妹妹只能蹲在前台数蘑菇，眼看着从九点半到了十点半，也没人请他们进去，陈墨然喝完了前台给送的第三杯水，实习生等不住了，小声问道：“卢哥，要是人家不愿意见我们，咋办？”

“不至于啊。”

卢森说，“怎么说也合作这么久了，就算不想见也不至于晾在外面，多难看，再说刘总监上周答应过我们可以来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墨然问：“今天上午刘总监回过话吗？”

“没有。”

这样一说卢森便起身，“你们俩在这等着，我给其他人打个电话问一问。”

卢森打完电话走回来的时候满脸不可思议，靠近几步，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招手让陈墨然过去，陈墨然心想估计是出事了，怕实习生没经验反应不过来，于是笑了笑说：“你在这等等。”

“好咧，然姐！”

作为乙方，对待甲方代表当然是能舔则舔，卢森维持泰阳这么多年，眼线当然不止一个刘龙，他给推广中心的其他人打了电话，得到的回复是刘龙刚刚离职，就在今天上午。

太突然了，陈墨然差点叫出声。

冷静下来，她马上问：“继任任命了吗？咱们之前接触过维护过吗？”

“现在连他们部门内部都不知道，一脸懵。”

卢森说，“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上周还在和我们约今天见，我们一个下游他拖着就行了，接触的这么积极，说明刘龙自己没有心理准备。”

陈墨然垂着眼睛思考，卢森在旁边说：“墨然，这事咱们也没办法，要么今天就回去吧，不管新的继任是谁，都是以后的事。”

“不。”

陈墨然说，“新官上任，其他乙方肯定也会上赶着献殷勤，我们来都来了，越早能接触就越好。”

卢森不太赞成，冷眼旁观，反问：“怎么接触？”

这句话就是我没办法了你看着办的意思，陈墨然感觉到卢森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一直不是特别主动，刘龙被裁了对他来说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意思，越是这样越奇怪，陈墨然想了想说：“我去前台问问。”

“前台能问出什么来？”

“试试。”

卢森无所谓道：“你要去就去，我去抽根烟。”

陈墨然笑了笑应对他的冷淡，去前台询问，却是问李阳阳来了没有，是否能通报一下，前台问了一遍行政，说没有。

现在已经十点半多，看来李大小姐是迟到了，但是董事长千金，来不来又有什么所谓，这个班也就是上着玩，陈墨然道了谢，打定主意继续等。

也是巧，没等半分钟，李大小姐就挽着瞿鹰的手臂进来了，陈墨然刻意向前站了站，瞿鹰看见她脚步一停，露出一个轻蔑的了然笑容，但并不吭声，李阳阳也看见她了，惊喜叫道：“哎呀，好巧呀，你怎么在这！”

说实话，还是因为林乐然昨晚的事，李阳阳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因此热情了些，不然萍水相逢只是喝了场酒，她不会放在心上，陈墨然说自己为了公司业务来的，她又说了句好巧，实际上星展这个名字她听都没听过。

陈墨然又说，听说刘龙总离职了，想问一下继任者是哪位老总，没想到李阳阳不止是不知道离职消息，而且奇怪地问：“刘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