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正欲开口说话，却被身边的少女封住了唇。

&ldo;不许自责。

&rdo;她咬了下唇，&ldo;谢无恙，你本来要许给皇姑母的是什么？&rdo;&ldo;权力。

&rdo;他轻声说，&ldo;听闻十数年前，那场夺嫡之争里……皇姑母本来想要争一争的。

&rdo;&ldo;当年死了很多人……先皇子嗣里只剩下三人。

如珩远避江南，得以幸免于难。

他后来同我说，皇姑母是嫡长女，有三千府兵，又有将军府支持，本可以一试。

&rdo;&ldo;但她最后选择了支持我父皇。

&rdo;他说，&ldo;这些年来，她心里大约有过不甘吧？&rdo;这是极为隐秘的旧事。

两个人都把声音压得极低，近乎贴在一起说话，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无恙离姜葵很近。

他的衣袍上有沉沉的檀香味，在这样近的距离里传来，触碰到她的鼻尖……她忽然感到这种香味如此沉重。

&ldo;谢无恙，你睡一会儿吧。

&rdo;她低声说，&ldo;你有多久没睡了？&rdo;&ldo;我没事。

&rdo;他轻轻摇头，&ldo;我们去大理寺……&rdo;他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身边的少女陡然给他来了一记手刀，径直打晕了他。

&ldo;你给我睡觉。

&rdo;她闷声道。

他重重地歪倒在她的身上，她伸手扶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

他昏睡的样子难得地安然，低垂的睫羽静谧，平稳的呼吸声低低落在她的耳边。

&ldo;回东宫。

&rdo;她对外面高声下令。

然后她偏过脸，望着他的侧颜。

&ldo;……辛苦你了。

&rdo;-将军府前，灯火煌煌。

这里已被包围多时。

这一夜，金吾卫奉旨而出，欲将府中人等一应缉拿，送入大理寺狱看押，等待处刑问斩。

&ldo;嗒&rdo;的一声，一棵高大槐树上隐然有树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