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之一时竟红了眼，怕泄露情绪，只点点头，一句话不说。

翁婿二人一局对弈未完，忽听院中热闹起来，原是赴宴的陆鹭姐弟回来了。

陆鸢听到动静先迎了出来，陆鹭见姐姐没走，心下一喜，回头叫了句&ldo;元诺哥哥&rdo;，叫停了周玘离开的脚步。

周玘回头，恰碰上陆鸢的目光。

他今日宴上喝了些酒，玉色的脸上泛着微红，此刻看着陆鸢，那酡红不知为何蔓延到了眼周。

他竟情不自禁唤了句：&ldo;凌儿。

&rdo;陆鸢亦是未加思索，颦眉问了句：&ldo;谁叫你喝酒的？&rdo;他有心疾，不能喝酒。

&ldo;我……&rdo;周玘一时竟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好像已习惯陆鸢的嗔问，向前迎了两步，想去哄她。

&ldo;你别生气……&rdo;这句话才说罢，听陆敏之高声说着&ldo;怎么才回来&rdo;快步走了出来。

褚昉也出了厅室，却并没迎过来，远远站在厅前石阶上看着周玘。

周玘恍惚了下，似骤然醒了神思，没再前行，只是对着陆鹭和陆鸢的方向温声说：&ldo;只喝了些许，大夫说无碍，不必忧心。

&rdo;陆鹭本想替周玘解释几句，看到褚昉也在，为替姐姐遮掩，遂回应周玘道：&ldo;总之你保重身子，以后尽量别喝酒。

&rdo;陆敏之迎过来，挡在女儿和周玘之间，寒暄几句之后忙送周玘出门。

陆鹭嫌弃地看褚昉一眼，这才小声问姐姐：&ldo;他怎么也在？&rdo;陆鸢没有回答，说：&ldo;快去换衣裳吧，一身酒气。

&rdo;几人收拾一番，各自回房歇下。

陆鸢几乎是一躺下就闭上了眼睛，但褚昉知道她没有睡着。

她依旧面朝里侧，背对着他，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套相接的衾被，却似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褚昉探进衾被把人勾进怀中，安静地拥着她。

陆鸢没有转过身来，褚昉也没有迫她。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寂寂，陆鸢状似无意翻个身，离了褚昉怀抱。

褚昉没有追来。

陆鸢回头看他，见他睡相平静，似已入梦。

又躺了会儿，确定褚昉已经睡熟，没有被她吵醒，陆鸢披着寝衣出了内寝。

褚昉这才睁开眼，听着他的妻轻手轻脚开门出去了，甚至怕惊动他，都没敢穿上一件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