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延植从这话里听出了沉静的信心和钦慕，他差点忘了，陆鸢的夫君是玉面紫薇令褚相。

陆鸢收拾行装，吩咐长锐给秦长史去封信，询问褚昉是否还在晋阳养伤。

长锐一乐，真叫主君猜对了，夫人果然临时起意要折返，忙道：&ldo;不用去信了，主君在长安等您。

&rdo;陆鸢疑惑看向他。

长锐想主君既然避开夫人特意交待他，应是不想夫人知道主君早就猜到她会折返，不能实话实说，遂解释：&ldo;主君跟小人提过，朝中事务紧急，等您一走他就回长安，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

&rdo;陆鸢听这话颦起了眉，褚昉的伤虽不在要害，但也需静养才能好得快些，他如此鞍马劳顿，如何养伤？他这般着急回京，大概圣上果真催的紧吧。

&iddot;&iddot;&iddot;陆鸢回到长安已是三月中，灞桥外白堤上成排的柳树绿意盎然，春风里柳絮翻飞，飘飘茫茫，这便是长安三月的胜景‐‐灞柳风雪了。

灞水两岸的白堤上游人甚众，成群，比春日里争相盛放的百花还热闹。

陆鸢大略扫了一眼，竟从中看到了熟人。

周尚书一家也在此处游春。

有时逢灞柳风雪，圣上是会给官员休沐的，今日大概如此。

不过她并没看见周玘，他约是不爱凑这个热闹。

陆鸢又仔细看了看，没见褚昉，想他大概公务繁忙，不在休沐之列。

长锐见陆鸢停驻，以为她也被这风景吸引，询问：&ldo;夫人，可要休息片刻？&rdo;&ldo;不了，走吧。

&rdo;陆鸢才说罢，听见一阵咿咿呀呀的婴语，离得很近，就在她身旁，且好像越来越近。

循声望去，见周玘抱着侄儿朝她走来。

原来他也在这里。

周玘虽仍然清瘦，已不像刚出狱时颓丧，温润中透出一股沉稳坚毅。

概因得了自由，他眉目之间明畅许多。

&ldo;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rdo;周玘只是看着她不说话，陆鸢只好先打了招呼。

&ldo;是很巧&rdo;，周玘温和地笑说：&ldo;这次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rdo;她往常一走都是大半年，少见一个月就折回的。

陆鸢笑道：&ldo;累了，想歇歇。

&rdo;周玘愣了下，意外她会说这话，印象里，她在他面前从未说过一个&ldo;累&rdo;字。

她总是眉飞色舞讲行路途中各种趣事，他问她累不累，她总是轻松一笑：&ldo;不累啊，我骑骆驼，累的是骆驼。

&rdo;他从长安骑马至蜀地才知，长途跋涉，马累，骑马的人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