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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北却像是看准了她的心思一样,突然伸出手和她相握,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
头顶兀地传来男人有些玩味的话,“南楠。”
陈松北重复着她的名字,但却和孟音刚刚的读法不尽相同,他舌尖抵着上颚,薄唇微动,故意把这两个字读得很重,像是含在舌尖缓慢碾磨。
话音落在南楠耳朵里,既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胁,让她忍不住想放下手,却被他握得死死的,一点动弹不得。
陈松北笑了声,又恢复了平时那种冷淡疏离的口吻:“手心这么湿,一会上台别太紧张,不然容易发挥不好。”
贴心的鼓励仿佛真像个刚认识的哥哥。
“……”
南楠眼神闪躲,笑着点头。
说完陈松北就自然地放下手,转头问程牧:“都准备好了?”
……。”
程牧站在一边儿双手抱胸,刚感觉俩人的互动有那么一点奇怪,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被打断,他恩了声,说:“刚检查完,没问题的,一会儿开始之前舞台的灯会灭掉几秒,等南楠在台上坐好调试好话筒高度开始演唱后,我们会根据现场氛围适时调整灯光的。”
“听见了吗?”
陈松北重新看向南楠,问她,“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没了。”
南楠吸了口气,干脆地摇头,她没再耽搁,拿上吉他跟着程牧往外走。
陈松北的声音落在后面,他像是笑着,又像是没笑,语气稀松平常,口吻却极其认真,“加油,南楠同学。”
耳机白桦林周末傍晚的酒吧热闹非凡,卡座吧台人满为患,有人叙旧,有人约会,有人追忆过往,有人向往远方。
他们来自天南海北,同时听着一首歌,却有着千百种不同的情绪。
原本正常在播放的背影音乐戛然而止,舞台的光暗了下来,连带着整个室内的灯光都变得低暖柔和,微弱的光晕在棚顶散开一道道光圈,交错纵横,像夜半时分朦胧的星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突然伫立在舞台中央的人,她慢慢坐到高脚凳上,吉他微侧搭在腿上,低头随意试了几个音阶,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往下坠,发尾扫过圆润的指尖。
悠远绵长的前奏结束,南楠抬头对着话筒缓缓开口,呢喃般的哼唱像是给所有人讲了一个久远的爱情故事。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南楠坐在那儿轻声唱着,垂着眼眸,神色淡淡。
会选这首歌,是因为她这段时间总是会想起之前在陈松北的微博里看到的那段文字。
如果有机会去北方看雪,记得看看雪山,看看白桦林,最后,记得带着你爱的人一起。
白桦树,在遇见陈松北之前,南楠对它的了解少之又少,这种树生命力极强,十分耐寒,大都生长在最北的寒冷之地,陈松北的家乡江清。
时间过了太久,南楠只隐约记得当时他们之所以会聊到树木,是因为有一次她的考试成绩出来后,陈松北看到那些糟糕的试卷,被气得胃疼,说她人如其名,是根不开窍的木头。
当时的南楠一身反骨,曾一度狠狠地和陈松北辩驳过,说她就算是根木头,也是最贵最好的那种,她是金丝楠木,陈松北不过是根普普通通的松木,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但陈松北听过后似乎并没有多生气,反而给她科普起了知识,说松木虽然普通,但在日常中却应用最广,性价比也最高,在不同需求的人眼中,它们各有各的好,没必要去比较。
南楠听过后还挺意外的,觉得陈松北一定是非常喜欢自己的名字,所以才会对松树爱屋及乌。
因为如果放在平时,陈松北断不会这样认真地给她科普知识讲道理,多半要明里暗里怼她个措手不及,不把她气炸不罢休的那种。
于是她就问陈松北,是不是最喜欢松树了。
但陈松北却说他更喜欢白桦树。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南楠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听过这种树,却不了解,所以不知道陈松北为什么喜欢,于是默默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很久的图片来研究。
这种树躯干纤细,笔直高挺,通体白色,树皮上有一些斑驳的黑色纹路,冬天和白皑皑的雪地浑然一体,南楠觉得这时候的白桦树最为好看。
所以陈松北也像她一样,只是单纯觉得这种树长得好看?南楠看了陈松北一眼,他当时坐在她旁边,背对着她趴在自习室的桌子上浅眠,耳朵里塞着一副白色耳机。
难以控制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抬手推了推陈松北的胳膊,问了句迟来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