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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被烧伤的人后来常常出现在河滨公园的糙坪上。

那是这个城市的诗人们聚会的地方,在诗歌流行的黄金时代它曾经像集市一样热闹而富有生机,而现在不知为什么河滨公园变得冷清和萧条起来,每天早晨一群白发老人集队在糙坪上练习一种名叫香功的健身术,到了黄昏前后另一些年轻人来了,他们人数寥寥,随身带着一本最新出版的诗集和自己的近作,这是城市剩余的最后几个诗人。

有一天他们惊喜地发现糙坪上坐着一个戴口罩的陌生青年,他的手里捧着几页诗稿,他的清澈而忧郁的目光充满渴望和依赖,等待着诗人们走过去,当他们靠近他并围坐在一起时,戴口罩的青年用一种急迫的宏亮的声音朗诵了他的诗句。

烧伤我脸颊的火它来自看不见的空间我看不见烧伤我脸颊的火

只听见火的声音我看不见火但我看见我被烧伤的脸

比这个世界更加孤寂

那首诗就是后来被诗人们广为传诵的《烧伤》。

而那个被烧伤的人也从此跨入这个城市最后一批诗人的行列。

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具有丰富含义的笔名火鸟。

爱好诗歌的人们认为火鸟的诗浸透了世纪末的绝望情绪,神秘、自省而又忧伤动人,人们都听说了诗人火鸟被神秘地烧伤的故事,总是有人对此提出种种质疑,那些与诗人火鸟相识的人就说,那是真的,火鸟现在还戴着口罩。

两年以后的一个秋风朗朗的日子。

诗人火鸟的家里来了一个客人。

那就是他最早结识而后突然失踪的诗人朋友,诗人朋友给他带来了许多礼物,其中还有一只塞满了钱的信封。

火鸟对这只信封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给你的赔偿费。

诗人朋友表情很暧昧地盯着火鸟脸上的两块紫色疤痕。

他说,难道你忘了,那次我撒酒疯把你按在煤气灶上?诗人火鸟恍若梦醒,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掩住两侧脸颊,几乎是惊惶失措起来,他用一种怀疑而敌视的目光逼问着客人,煤气灶?你在胡说,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你喝醉了,我也有点醉了。

你骂我的诗是狗屁,我就把你拖到煤气灶边上,拿走水壶让火烧你的脸,你烂醉如泥,竟然一点都没有反抗。

就这么简单?是煤气灶上的火?

是煤气灶。

那天我酒醒过来吓了一跳,害怕闹出人命,第二天就溜上火车走了。

后来听说你戴上了大口罩,又听说你成了诗人,哈,诗人!

那位诗人朋友说到这儿突然快乐地大笑起来,想想这事真是滑稽,我现在成了个商人,你倒变成个诗人了。

诗人火鸟也想笑,但是两年来他几乎已经忘记了笑的方法,一方面是因为两颊受过灼伤的肌肤忌讳任何剧烈的表情,一方面则是受到了诗人角色的限制,他不喜欢笑,因此在一个神秘的谜底被三言两语揭破时,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只是类似叹息的深沉的声音。

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坐在公寓的窗前喝酒。

窗外又是黄叶飘零的深秋,冰凉的暮色正一层层地在城市与人的头顶上铺展,渐渐地凝成大片的黑暗,灯光从近邻或遥远的窗口升起来,就像诗歌从人类平淡的庸庸碌碌的生活中升起来,它是美丽而令人眩目的。

两个朋友从不同的角度眺望着黄昏以后的万家灯火,他们关于诗歌的讨论终于戛然而止。

可是你说烧伤和诗歌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诗人火鸟最后向他的朋友吐露了一个深深的疑问。

很明显那位朋友对此猝不及防,他凭借夜色的掩护躲开了火鸟忧郁而焦虑的目光,他说,这两年我挣了好多钱。

一个朋友在路上

新年前夕我又收到了力钧寄来的贺年片。

贺年片寄自陕北一个偏僻的小县,上面绘着早已过时的动物和花卉图案,边角已经在邮路上磨损得又皱又破,而且沾有些许莫名的灰黄色的污渍。

这样的贺年片每年都从力钧手上寄出,邮戳上的地址每年都在变化,北京、昆明、海口、伊犁、哈尔滨,现在却是一个从未听说的旅行者足迹罕至的安塞县,它说明我的好朋友力钧还在路上,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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