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孺摇了摇头，啧啧两声继续道。

“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学校不是很多人都知道吗？她转头在篮球比赛上跟其他男人亲起来了，也是事实吧？视频拍得清清楚楚的，有谁强迫她，冤枉她了吗？”

周航无力地重新坐下，那个视频他也看了。

“她平时根本就不看篮球，视频里她旁边有个空座，程柠肯定是买了两张票，想跟我一起去看的…我在她旁边念叨这次的比赛念叨很久了…她就是生我的气，才会在被镜头拍到的时候，跟旁边那人亲上的…”

“嗤——”

田晓孺冷笑出声。

“看图说话呢？你可真会安慰自己。”

将手中的纸巾扔到桌上，她站起身，拂了拂披肩的波浪卷发，用手指扫了扫衣服、裤子，确保没有杯子碎屑掉在身上，拎起放在椅子身后的包，往大门走去，“不用送了。”

走出周航的公寓，田晓孺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就是逞一时口快，在周航面前提到自己前几个月去找过程柠的事。

但她就是忍不住，看着这个还被自己记挂着的男人，坐在她面前，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是那样的淡定，那样的从容。

好像他们曾经的那段年少过往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和执着，此刻，自己坐在他面前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人。

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填满了，再也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属于她的地方了，而那个位置，曾经是她的！

是她的！

田晓孺走后，周航坐在原地发了许久的呆，最终还是站起，拿了扫帚和簸箕，将刚刚摔碎在地的碎渣清扫干净。

程柠以为，周航是因为上一段结局并不太美好的感情经历，才会决定将自己和她的这段关系结束在一个双方都还保留有美好记忆的时候，其实，程柠还是对他们的感情太有信心了；田晓孺以为，周航在日本积极接受心理治疗，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跟程柠重归于好，实际，田晓孺把他想象地太痴情了。

周航喜欢程柠，也在收到ns设计的邀请时，因为要和程柠异地有过犹豫，但来到日本，亲眼看到了这间世界一流的设计事务所，跟那些优秀的专业人士坐在一起交流时，他心底很清楚，他对成功是有渴望的，他必须要来。

分离焦虑障碍是会影响他和程柠的关系，但更重要的，还会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工作状态和工作质量。

他太了解程柠了，如果把真实原因告诉她，她一定愿意陪他熬过去的，但他不能用自己实习期的表现作为赌注，只有这样没有理由地提出分手，以程柠的性格，她才不会有所留恋，才会潇洒地转身放手。

晚上七点，剑旗体育二楼的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

汤星明走到程桉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还不等程桉回答，便按下门把手把门推开。

“老四，今晚一起去蓝风喝一杯吗？”

程桉没抬头，“去。”

“行，我问问老戴。

那我们就不开车去了吧，把车留在公司，一会儿我们打一辆车过去。”

三人在蓝风的吧台前坐下，戴唯坐在中间，程桉和汤星明各坐两边，他们各自点了一杯啤酒。

程桉放在吧台桌面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串没有存备注的手机号码，他把手机音量调到静音，没有接起也没有挂掉。

戴唯一口冰啤下肚，舒服地叹了一声，望着还在显示来电通知的手机，看向程桉。

“怎么不接？”

汤星明顺着戴唯的话看向程桉的手机，忍俊不禁。

“小妹妹对你还不死心呢？这毅力真可以啊，没有一年也有九个月、十个月了吧？”

需要上学的日子，李滢来剑旗体育蹲程桉的频率大大下降，之前程桉一时心软，将自己的微信和电话给了她，谁成想，李滢是不过来了，但微信和电话是一日三餐一顿不漏。

戴唯：“头发一会儿紫一会儿蓝的那女孩儿，好久没在公司看到她了，还以为早放弃了呢。”

汤星明：“对对是她，我看她穿衣打扮，是混二次元的？该不会是被哪部动漫荼毒了吧？之前还老追在老四后面喊他动漫男主。”

电话拨通的时间到了，来电显示自动挂断，手机屏幕熄灭，不到三十秒，一个新的来电又拨了进来，还是同一个手机号码。

戴唯摇了摇头。

“要真不喜欢就跟人说清楚呗，要么就拉黑，这么晾着人家多不好。”

程桉举起啤酒杯，仰头大口喝了两三口，有些郁闷。

“我说了，她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感觉她好像有一个自己的结界，怎么说都听不懂，她说：‘现在不是，没准过一两个月就是了，审美和感觉这种东西，是可以潜移默化被改变的’。

哎，毕竟人家是女孩子，我也不能说得太狠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