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量的工作，韦恩庄园今夜将无人入眠。

阿福摇了摇头，默默将睡前牛奶换成咖啡。

苏西从美梦里挣脱出来。

她望着床头柜上用木塞玻璃瓶装的粉末发了会呆。

这是毒藤女留下的催眠花粉，比药物要好用，睡醒后也没有难受的感觉。

等刚睡醒的混沌状态渐渐消却，苏西才收拾好对记忆里温馨又平淡的日常的眷恋，将注意力拉回今日事项——夜翼，不，迪克格雷森的邀约。

她默默捂脸，倒回床上，控制自己不要在满屋子监视器下发出尖叫，而小藤蔓已经不受控制地像条听见笛声的蛇一样疯狂扭动。

她当然会因为收到烫男人的约会邀请而激动不已，而且那可是迪克格雷森，想想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完美屁股，不仅是夜晚的义警紧身衣制服，就连白天的警察工作制服都完美戳中xp。

但是，苏西咬了咬手指，给自己泼了几桶冷水。

要说迪克不是因为想查她才发出邀请的，她可不信。

她担心自己能否在经验丰富的义警有意试探中保守好那些不愿与外人说道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自己连件能穿去约会的衣服都没有，全是从二手店淘来的中用不中看的旧货。

更别说鞋子、化妆、做发型……虽然已经顶着素颜和夜翼坦诚相见多次了，但日常见面和约会能一样吗，不得精心准备个五分钟的n次方？窗外的太阳悬的很高，正好将一束阳光打在苏西眼睛上，她不太舒服地闭了闭眼，想翻身躲开，但又连一根手指都不想挪动。

要不放他鸽子算了。

苏西开始自暴自弃，眼神空洞地投向天花板，放空了好一会，直到小藤蔓卷着外套围巾回来毫不客气甩她脸上，反复督促她赶紧准备动身。

是该去。

自己知道夜翼就是迪克，所以认为和夜翼说了拒绝的意愿后迪克会有所预料，但迪克不知道自己知道，万一他假装不知道自己想拒绝，在那里等很久怎么办？苏西叹了口气，将心中的顾虑全数压下，利索换好衣服，围上围巾，在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最后将脸侧一缕头发变成小辫，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有所不同，以表示对这场约会的重视。

临出门前，她看了眼空荡荡的鸟屋。

两只小鸟昨夜出门后就没再回来。

她有些忧心，但又觉得自己没立场说什么。

她不是小鸟的饲主，只是为两只小鸟提供一个临时住所，他们只能算萍水相逢的关系，即使从哪一刻起再也见不到，它们也没有向苏西报备告别的义务。

虽然心里会有些空落落的。

大教堂广场，细碎的阳光洒在教堂尖顶上，甚至还有白鸽在广场上空盘旋，祥和安宁地不似哥谭。

苏西没来过这边，她总是只在自己熟悉的安全区域晃悠。

她站在广场边缘四处张望，很快就找见了被一群鸽子围在中央，坐在喷泉沿上投喂面包屑的黑发俊美男人。

她猜这个颜值与一般市民格格不入的家伙就是脱下面具的迪克。

果然，对方冲她笑着招了招手，将手里最后一块面包掰碎扔给鸽子后，起身朝她走来。

而苏西没有选择原地等待，确认了自己猜测正确后，她也主动迈步与迪克拉近距离。

一群白鸽扑扇着翅膀从他们身边飞过，落到地上，点点啄啄，加入争抢面包屑的队伍。

“你好，格雷森先生，我是苏西。”

苏西率先开口打招呼，省去假扮第一次正式接触的两人不必要又不可少的自我介绍环节。

“叫我迪克就好，别用那么疏远的称呼”

，迪克有双醉人的蓝眼睛，当被这双蓝眼睛含情脉脉注视着时，无论谁都会有种此刻你便是他眼中唯一的错觉，更何况他还惯会说些甜言蜜语，“阳光很衬你的眼睛，它们比猫眼石更加闪耀。”

围巾圈住了苏西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特征十足的下垂眼，阳光穿过细软的发丝，将淡色的虹膜染成灿烂鎏金。

她真的很适合站在阳光下，气质温和柔软，仿佛要与能融化人的冬日暖阳融为一体。

苏西弯弯眼睛，坦然收下这份赞美，“谢谢，不过在我看来，没什么能比得上你的漂亮蓝眼睛，我敢打赌你靠它迷倒过不少女孩。”

迪克露出一个轻快的甜蜜微笑，同样自然地接住赞美，开起玩笑，“看来它在你面前不是很管用，或许我该向你展示别的魅力之处。”

“期待你的表现”

，苏西扯了扯围巾，藏住自己因联想到什么而忍不住露出的促狭笑容，但笑意和坏心思全写在那双瞒不住事的狗狗眼里了。

在他们不远处的花坛里，一颗普普通通的小灌木突然轻微地抖动几下，没引起任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