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么放过斯皮亚图斯又不可能。

“你先回去吧，verouth。”

斯皮亚图斯的声音没有那种造作波动的时候，反倒要比刚才适耳得多。

在察觉到他真打算扣下扳机的那刻，斯皮亚图斯看似要躲，在琴酒预判动手时往相反的方向晃过，伴着有些震耳打空的枪声，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小刀跟琴酒一击不成后从衣间取出的匕首刀刃相接。

他行动很快，那虚晃的假动作让双眼在灯下拉出转逝的红光。

随后没有停顿，与那次基本没什么打起来的贝尔摩德不同，快速的兵刃进攻格挡，双方近战水平都不算差，只不过论实战经验来说斯皮亚图斯还是要差上点，哪怕他很擅长扬长避短。

拉远距离对方有枪，近战在力道跟技巧都比不过，只要交手就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除了丰富的经验外，还有强大到离谱的体能，斯皮亚图斯暗下眼眸“啧”

了声创造机会退远，在琴酒朝他举起枪的时候，用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拼好了刚被拆开的枪，“砰”

的对着离得老远的天花板开了一枪。

“这样可以了吗。”

斯皮亚图斯周身的凌厉感缓和下来，他抬眼直视琴酒，称呼道：“老·师？”

这回虽然还带着点挑衅的意味，但却不是附带抗拒敌意的，非要说的话，有点像是找家长炫耀自己实力的小孩。

他的形象前后差别太大，对这场战斗毫无预感的伏特加背后冒了点冷汗，觉得他有点不正常，斯皮亚图斯该不会有精神分裂症吧？“……”

琴酒放下了枪，合上保险把它收了起来。

他们交手持续时间不算短，对互相的实力都有点数。

琴酒知道了斯皮亚图斯不是真的废物，以这个年纪来说，能跟他交手到这种程度，格斗这方面在他这就已经过关了。

哪怕性格恶劣了点，但组织性格更恶劣的人也不少，这都不是问题。

看在斯皮亚图斯天赋与他本人被boss看重的份上，勉强可以认可他当学生。

而斯皮亚图斯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从见面就抗拒他，说不定也是对忽然头顶天降一个老师表达不满，又没法违抗boss的命令，于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

在试探他有没有资格当自己的老师。

被这么小瞧，琴酒却没有觉得冒犯，反倒让刚才的怒火降下来了点。

有不满跟警惕心都是好事，要是斯皮亚图斯上来就全身心信任他请求教导，琴酒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但也就是以对任务的方式去管斯皮亚图斯，顶多看在boss上顺手捞捞，不会特地去教他任务范围外的内容。

以这种方式反倒让他觉得这师生关系或许可以深入，斯皮亚图斯性格是扭曲了点，但行事作风明显跟他更契合些。

果然boss在看人上不会出错。

四宫凛对还未离去的贝尔摩德挥挥手，目送她转身离开后，他已经是一副跟琴酒很亲近的状态了，也不再跟琴酒保持距离，举起枪两下打到靶心证明自己后，在原地转了下，凑近琴酒问：“下一项测试是什么？我好困想睡觉，能不能早点结束啊老师~？”

语气像在撒娇。

很明显斯皮亚图斯已经认可了琴酒，并把他加入了能够亲近的列表里，明明是一件能够为此感到点欣慰的事，但被这么喊总觉得更像是幼儿园老师，让琴酒刚刚稍微降下去点的血压又回涨。

“上狙击台。”

琴酒看向斯皮亚图斯的眼神毫无温度，似乎企图用这种方法给斯皮亚图斯降降温，他朝升降机位扬下巴示意道。

就是这个性格果然要想办法掰掰。

能练枪的场地很大，训练场有效规划的空间，从升降台上去站在离地五米高的走道上，从上面伸出去的圆台，每个对应了段位距离的靶场。

400，600，800，1000。

斯皮亚图斯的狙击范围还不错，看得出来是有点底子的，不过还有可以上进的空间。

在刚刚打过一场之后，斯皮亚图斯就对琴酒的指令没有太多抗拒了，最多就是鼓着脸的照做，打完之后抱怨还没好吗？“可以了。”

琴酒站在显示屏前保存了斯皮亚图斯的测试资料，少年所有项目的数据都很不错，但大多没有明显的个人风格，都是将基本功练到扎实的成绩，也就是说，其实斯皮亚图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滑头。

一个真正油滑糟蹋自己天赋的人，不会每日坚持不懈锻炼那些枯燥泛味的基本功。

“累死了。”

斯皮亚图斯松口气放下手中的24，素养非常好的把它按原样放回去，放之前还检查了下枪械，这才直起身。

他所站的圆台因为各个靶室的分布，距离悬空的走廊很近，只有一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