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两滴泪自康乐眼眶滑落，滴在了茶汤里。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是梦里那遥不可及的呼唤，也是清醒时的辗转反侧，她堂堂康乐公主，除了那个女登徒子，没人敢这么唤她。

搭在肩上的手微颤，曦月害怕她再度消失，她想抓紧她，可又怕弄疼了她，只得紧紧抓住她的衣裳。

曦月带着哭腔道：“小贼，我一直都在找你。”

指甲没入掌心，康乐强压下那涌上来抽泣，“姑娘你认错人了。”

曦月释放了那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她从康乐身后抱住了她，“小贼。”

温热的泪滴向下滴落，砸在了康乐的手背，也一同砸进了康乐的心。

她如今的容貌，连她平日里瞧了都觉得恶心，又何况是旁人，她不愿曦月看到她这副模样。

她扯开曦月的手，对青岚道：“娘，这儿吵得我头疼，我们快走吧。”

一听到康乐要走，曦月更为激动，再次抓住了她的手，“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要走，小贼，这三年里，我都好想你。”

“小贼，我该死，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不该让你独自面对。”

这一切又哪里会是曦月的错，不过都是她命不好罢了，她重重甩开曦月的手，复又起身走向青岚。

曦月伸手去抓，康乐慌忙躲开，因未注意脚下，幅度又有些大，她不慎被石子儿绊倒，竟跌坐在地。

曦月想拉她，却只拉到了帷帽，也因此瞧见了康乐的脸。

半张脸犹如几只蜈蚣攀爬在上面，每一处都极为粗糙，与另外一边娇嫩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曦月终于知道康乐为何躲着她了，心底的疼痛蔓延到眼底，眼眶里的泪水就像是流不尽一般。

“小贼”

康乐慌忙捂住脸，嘴里不断道：“别看我，别看我。”

本就敏感的神经被这一激发，使她的情绪一再被扩大，痛苦让她接近嘶吼，就像是回到了让她绝望的那一夜。

曦月手足无措，忙拿着帷帽走向她。

康乐低着头，又怕曦月再靠近，只能用脚瞪着地，双手撑在地上，慌忙后退，嘴里一直道：“别看我，别看我”

青岚擦了擦眼泪，又忙走向康乐，将她抱在怀里。

康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的手扯着青岚的衣裳，想遮挡住自己的脸，她激动道：“别让她看我，别让她看我。”

“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