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之后，黑羽秋彦缓缓道：“剑术，也被称为小兵法，从来都是智在力先，剑客生死决斗时花费的心机较量，绝不比一场合战来的少，故而任何有所成就的剑豪，都必然也会是一位杰出的兵法家。”

“以兵危凶险的剑术为兵法，那岂不是会暗大于明？失了正奇相合之道，怕是会一味的兵行险招吧……”

毕竟有着成熟地记忆与思想，小夜子在心里暗暗想到，只是却也不甚在意，并未表现出分毫。

黑羽秋彦继续讲述道：“故而在大部分剑术流派的传承里，除去打刀、太刀、肋差、薙刀和十文字枪等兵器的使用，还有着暗器、机关、水利、筑城、攻城等兵法内容，便是因为如此了，熟习兵法之人，才更能将剑术推陈出新发扬光大，所以自古至今，剑豪往往也都是领兵的名将。”

“关于剑术的概念我便暂且先说到这里，接下来要说的是你需要学习的兵器。”

黑羽秋彦看着这个安静如人偶，让他有时都会感到莫名阴冷的孩子，“小夜子，我要教给你的是打刀术。”

黑羽秋彦说着，缓缓抽出腰间的打刀，展现于小夜子眼前：“打刀是大多武士的主要武器，一般我们说的‘刀’或者‘剑’，基本便是指它了，这是一种利于步战的兵器，大多略短于一般太刀，刃部朝上时铭文在外侧，这点也和太刀相反。”

小夜子听了，不禁看了看手中的肋差，有些奇怪既然要学打刀，黑羽秋彦为什么给了自己一把肋差。

看出了小夜子的疑惑，黑羽秋彦不禁摇头失笑，没想到这个天生缺少生人气息的女孩竟也有犯傻的时候，不禁笑着解释道：“你年龄还太小，肋差的长度对你来说完全可以当打刀使用，而且打刀毕竟过于长了，贴身厮杀时很不利，本身也需要较短的肋差作为副武器补充。”

小夜子恍然，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墨即瑶，而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了，就算是肋差，对于现在这副短胳膊短腿来说都有些过长，更不用说立起来比自己还要高的打刀了。

解释过之后，黑羽秋彦开始详细介绍起了打刀使用的要点，已经一些常用的招式和套路，并不时地做出演示，小夜子则在他的指点下，有些笨拙地学习着。

说也奇怪，对于黑羽秋彦的讲解小夜子感觉自己一听即懂，没有丝毫的疑惑和不解，但到了真正去做时，却又明显感觉到身体的笨拙与不适，完全跟不上心中所思所想，以至于频频出现错误，这让她不由得在心中自嘲一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眼高手低？对于小夜子的心中所想，黑羽秋彦自然不知道，只是耐心地指正着小夜子的招式。

打刀的基础招式套路并不复杂，不过拔刀、劈斩、招架等，在被指正了几次错误之后，她便牢牢记了下来，只是暂时还很生涩，缺乏足够的练习。

看着用力练习出刀的小夜子，黑羽秋彦在心中暗暗点头，他看得出来这孩子心很巧，自己的讲解一听即懂，有时还能触类旁通，只是有些可惜手脚有些跟不上心，拖慢了学习的速度，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只是一个将满七岁的孩子。

黑羽秋彦一边看着小夜子练习，一边注意防止她受伤，毕竟肋差锋利，很容易伤到自己。

黑羽秋彦没有告诉小夜子，其实大部分武士初学剑术时，都会使用相对安全木刀，等熟练之后，才会换成真刀。

之所以让小夜子使用真刀联系，不是黑羽秋彦懒得削出一柄木刀，而是他想要从最开始，就想让小夜子明白一个道理——剑乃凶器，用时当慎之又慎。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黑羽秋彦发现小夜子手脚微微有些颤抖，招式也不禁变形了，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这孩子虽然聪慧，但毕竟身体病弱，看来体力已经到极限了……可惜了，若身体能好些，倒可以传承我这一身所学。”

“停下吧小夜子，剑术晚些时候再练习。”

黑羽秋彦缓缓开口，抬头望向了北方，“我们接下来，要走了。”

小夜子闻言将肋差入鞘，因为过疲累呼吸有些急促，她抬起头顺着黑羽秋彦的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天空和绵延群山，她原本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眸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好奇，问道：“秋彦大人，我们要去哪？”

黑羽秋彦收回目光，伸出手摸了摸小夜子的脑袋，有些怀念地缓缓道：“一个可以作为家的地方。”

“家吗？”

小夜子看了看远方，又看了看黑羽秋彦，精致的面容依旧如人偶般，仿佛永远不会有表情变化。

……一摞纸整齐地摆放在扫去积雪的青石径上，其中最上面的纸被折出了一道折痕，墨即瑶双手紧握着一把打刀缓缓抬起，目光如鹰隼般注视着折痕，打刀化成了一道白芒，如闪电般落下，准确的沿着折痕将那摞纸分成了两半，却又恰到好处的停留在了青石上，不至于磕伤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