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与草末再次纷扬，只是这一次，却是以咒灵彻底失去声息为代价。

整个过程几乎还不到一分钟。

“行了，好在这只咒灵的身体还算结实，留下了不少，”

五条悟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土，一面嘀咕着看向已然神色呆愣的柯南与伏黑惠，竖起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咒灵，示意道，“惠，把你的玉犬召唤出来，让它们把剩下的部分解决了。”

“解决？”

回过神来的柯南，看了看身后的伏黑惠，以仿佛重新认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五条悟，再联想到这人平时和他们相处时的画面，咽了咽喉咙，难得有些纠结地问道，“还要怎么解决，它不是都已经被你祓除了吗？”

“咒灵本质可以算是无主咒力的集合体，让玉犬来处理咒灵的尸体，有助于玉犬实力的成长，”

五条悟双手抱胸，挑眉解释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只是贯穿它的脑袋？”

“你的意思是要让玉犬吃这种玩意吗？”

听完五条悟的话，柯南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实在是眼前的咒灵本就长相丑陋，被五条悟一记光波爆了头之后，不知名的紫黑色液体从头颅上留下的黑洞中缓缓流出，与其本身自带的粘液混合，不仅给人带来食不下咽的强烈视觉冲击，还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腐恶臭。

就像是藏匿在臭水沟中腐败了至少一个星期以上的尸体，柯南捂着口鼻，心中想到。

“惠的术式，能召唤的式神远不止两只玉犬，而接下来的式神，都需要他自己调伏，不能依靠旁人帮助，否则就视作失败。”

五条悟看着被柯南护在身后的伏黑惠，歪了歪脑袋，悠悠道，“就算你现在把他保护得再好，将来没有足够的实力调伏新的式神，到头来吃苦的还是他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

柯南蹙起眉宇反驳道，“我只是”

“没关系，”

然而，他身后一直安静的伏黑惠，却突然开了口，打断了柯南尚未说完的话，看着二人摇了摇头，垂眸轻声道，“我能接受。”

说完，就抬起绿色的眸子越过柯南的肩膀，直直地看向了咒灵的尸体，没有一丝躲闪，双手合紧。

“玉犬。”

随着伏黑惠稚嫩的嗓音响起，一黑一白两只玉犬自他脚下由月光所映照出的影子里倏然跃出，不用伏黑惠过多命令，便自行俯身冲向了咒灵的尸体，以它们锋利尖锐的獠牙，狠狠撕扯分食着咒灵腥臭的躯体。

不过四岁的伏黑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惠”

柯南牵过伏黑惠的小手，紧紧握住，他张了张嘴想要对年幼的男孩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最终，他选择与伏黑惠一起面对这场看上去似是属于玉犬的盛宴。

在感受到手被握住的那一瞬间，伏黑惠瞥了一眼站在身旁陪他一起的柯南，仍旧没有说话，但小手却同样用力地回握了过去。

亲眼见证过五条悟的强悍，也见过柯南不知捡到猫的第三十八天玉犬啃噬咒灵的速度很快。

柯南与伏黑惠到底还是刚刚一只脚踏进咒术师圈子中的‘新人’，虽已祓除过咒灵，但说到底，并未真正见过太多咒灵，对其的了解也只停留在一个大概阶段。

因此，当见到小轿车一样庞大的咒灵，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被两只看上去并不算太大，乃至几乎与三四个月的小狗体型接近的玉犬迅速分食殆尽时，还是不由有些惊讶，愣愣地看着平时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人畜无害的玉犬，带着满脸的紫黑血污，摇着尾巴欢快地回到伏黑惠身旁。

“这真是”

柯南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是感慨还是惊讶地看着两只玉犬，待他回过神来，当即下意识关切地看向身旁的伏黑惠，却见男孩只是望着玉犬，小脸上的神情同方才一样平静，并未露出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