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什么都懂！”

洛安海接过安然的话，“但是，请你不要轻易下结论，不要觉得你认为的‘真理’就是真正的真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又凭什么认为公主殿下就一定和和王殿下一样？”

洛安海看着安然说道。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是啊，洛安海这话的确有道理，同父同母的孩子尚且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性格，更别说同父异母的孩子了。

安然怔住了，像是在思考安海的话，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她虽然一直在和王身边，却也是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关于佳宁公主的负面消息，但也没有什么正面的评价，毕竟她只是个暗卫，根本见不得阳光，不是她不想听，是她根本听不到，公主是什么身份地位？她们这个层次的人连评价议论的资格都没有，能评价公主的人又是她根本接触不到的高度，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位佳宁公主的性格人品，对于公主殿下的认知，她只是根据自己的想法，还有和王的做派推测出来的而已。

“你张口闭口公主殿下把你当人看，她怎么把你当人看了？就因为她说了几句话，戳到了你的心窝子，肺管子？你就死心塌地要跟着她？还不顾死活来拉拢我们？想让我们跟你一起背叛‘组织’，背叛‘狼牙营’，背叛和王殿下？”

安心愤怒说道。

“安心，你是我的上一级，你比我更有体会，‘狼牙营’的生存法则，你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你又是怎么到和王身边的？你还记得你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吗？你还知道你的脚下踩着多少人的命吗？这些人你认识吗？你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吗？他们又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凭什么那么心安理得？你凭什么把他们的性命当做儿戏？安心，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夜深人静时，你害怕过吗？你恐惧过吗？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过吗？你就从来没想过要逃离吗？从来不想离开‘狼牙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地狱吗？”

洛安海大声喊道。

“谁教你这么说的？谁教你的？是你那个佳宁公主殿下吗？安海，别忘了，你和我一样，你也是恶魔，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安心一个跨步上前，暴怒的抓着阿海的衣服领子质问道。

“够了！

都闭嘴！”

安然突然一声大吼，两个男人都停住了剑拔弩张，一起看着安然。

“不管是谁教他说的，安心，你觉得他说对吗？夜深人静时，你真的没有后怕过吗？我有，我害怕，我怕因果报应，我更怕有轮回，我怕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来梦里找我，我从来不敢睡得深沉，我怕，我是真的害怕！”

安然说着，她的眼角边已然滑下了泪滴。

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破旧木门在风的作用下依然咯吱作响，门外还有不知名的夜虫在叫，偶尔几只萤火虫飞过，幽绿的颜色忽高忽低，忽上忽下的闪着，如此寂静，甚至可以听到破庙里老鼠的脚步声。

很长时间后，阿海说道，“我这次回来找你们，也是抱着回不去的心来的，你们如果不信我，不信公主殿下，你们可以杀了我，继续忠于你们的‘组织’‘狼牙营’，那也曾经是我的‘狼牙营’，没错，是‘狼牙营’让我活了下来，可也是‘狼牙营’把我从人变成了魔，它是我的噩梦，它让我手上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它更是我一生永远都洗不掉的污点！

安心，安然，我想说的都说了，你们自己决定吧，要么跟我走，脱离‘狼牙营’，要么杀了我，继续忠于你们的‘狼牙营’！”

说完这些，阿海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是在等着安然和安心做出的抉择，也是在平静的等着他们或是杀了自己，或是跟着他走，他也是在堵，堵他们也会跟他一样，看清‘狼牙营’的本质，跟着他走，去保护把他当‘一家人’的佳宁公主。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安心和安然并没有举起屠刀，只听见“啪”

的一声，安然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看着阿海说道，“安海，我跟你走，跟你回去。”

“安然？你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