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琅猛然将她抱在怀中，寸步不让。

“殿下怎么了？”

他苦笑了一声，身体微微摇晃，露出无力的笑容：“越苏......我的卿卿......”

如果是我先认识你，该多好？不使你曾受过那么多痛苦，遭受亲人的背叛。

不使你与别人率先体会了情滋味，徒留我疑窦丛生，爱而生恨，却不敢恨，不愿恨，只能折磨着自己的内心，等候你有朝一日回应。

那些信中，每一封都以“越苏亲启”

开始，以“只颂卿安”

结束。

嬴琅实在不愿去想，曾有多少个日夜，越苏会在枕前回味细读，她的回信，又会有怎样的动人情话。

以她的文采，一定很隐晦，可是每一笔，都暗含了叫人激动的意味。

他摇摇头，越是想把这些遏制不住的想法清除，越是如同蚂蚁一般见缝就钻，头昏欲裂的痛苦，当真是心魔难除。

说好的不生气，原来只是没见过真章。

嬴琅难以自抑，唯有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她的存在，才能平静下来。

风平浪静几日，徐妈妈关上房门，准备睡觉。

她的房间就在雅苑的后头一处小院落里，是何太太特意辟了单独给她的。

这可是整个侯府里独一份，连前院的大管家都没有的恩待，徐妈妈为她鞍前马后，何太太也不放心她出去外边住，便将她丈夫和女儿都留在府里才安心。

这会儿丈夫在外为侯府办事，女儿宿在了越蕙那儿守夜，徐妈妈一人就寝。

灯火被熄灭，她喝了杯睡前的安神茶，不一会儿就入了梦。

只是这梦似乎是个噩梦，让她不得安宁。

前几日刚被越苏逼问，她便一直想着婉娘的事，以至于在梦中，竟然也梦见了她。

婉娘音容如前，清丽不改，幽怨地问她：“徐妈妈，无论在崔府，还是何家，我对你和太太事事恭敬，从不敢有异心，你为何要害我？”

她一步步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她床前，突如其来的阵阵阴风，她发丝凌乱，白的透光的脸色尤其让人害怕。

“你可知，这地下是多么冰冷，妈妈，您不如下来陪我，让我继续听您的话？”

“我在这儿，无亲人无故友，孤魂野鬼一只，好不可怜，妈妈，下来陪我罢？”

徐妈妈被她接连问上几句，惶恐不安，手抓着被子无意识求饶，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不去！”

“婉娘，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我啊，我也是听命行事。”

婉娘凄厉的声音传来：“听谁的命令？”

徐妈妈道：“是太太的命令，一切都是太太让我做的。”

“从我到太太身边开始，就本分听话，她为何要害我？”

徐妈妈：“怪只怪你太过得老爷宠爱，太太岂能容忍，用你的死除掉林姨娘，太太便可高枕无忧，这些可都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听从她的命令罢了。”

婉娘神色哀怨：“可我也是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她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而后声音更是飘零凄惨：“徐妈妈，阎王爷说，我死因未明，不可投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除非找一个替死鬼，妈妈，不如你来替我吧，阴曹地府太过孤冷，我实在受不了。”

“不不不......”

徐妈妈颤抖地拒绝，“我不想，婉娘，你放过我，去找太太吧。”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因何而死吗？是太太，太太让府里的张大夫给你下了迷失神智的药散和出血热毒的药，让你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自愿喝下那碗毒药，借你的口，求老爷除去林姨娘。”

“太太说，她的话老爷不一定信，但是你的话，老爷一定会顺从的，所以才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