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宥凡本打算带着我返回香墅岭，但眼前景状惨不忍睹使他难以离开。

几个年富力强的村民聚拢在一起，喻宥凡听见他们低声密议。

&ldo;晚上，要举行祭祀神灵的仪式，大家都需要参加。

&rdo;一个村民握紧拳头，斩钉截铁地道。

&ldo;那也要看我们的猎人能捕捉到什么猎物了。

&rdo;&ldo;嗯，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rdo;村民闹闹穰穰地说。

喻宥凡眼前一亮，一种兴奋感随即占据他荒凉的内心。

而在不远处，我给老妪盛了一碗稀粥，我坐在老妪身边，抚慰着她：&ldo;婆婆不用怕，有国家给咱们作主哩。

&rdo;一个女妇人领着一个光葫芦头的男孩，赶着一群扭来扭去呷呷乱叫的鸭子，赤脚走来。

只见她脖颈里裹着一条垂膝长琥珀色蚕丝绸巾，头发凌乱，目光伤婉，对老妪说：&ldo;把娃看好，我去搭鸭舍。

&rdo;老妪将粥碗搁在草地上，一伸双臂，将一个胸前罩着肚兜涎襟的孩子搂入怀里，说：&ldo;娃儿，来奶奶这儿。

&rdo;那女妇人赶着鸭子转身离开。

周遭一片狼藉，破窗破瓦，断桓败壁。

草丛深中传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不时飞出一只鸡，扑楞掉一身鸡毛。

有人在大声吆喝：&ldo;看管好自己的孩子，晚上不要乱跑乱走。

注意卫生，防止瘟疫传染。

&rdo;老妪听懂了话，将孩子往怀里揽，呵宠说：&ldo;听见没有，不能乱跑。

&rdo;孩子却说：&ldo;奶奶我不怕。

&rdo;

我和喻宥凡四处寻视，只望见：蓖麻丛深压绿径，芦苇摇动随风响。

树歪枝断叶蔫蔫，鸡鸣狗跳乱糟糟。

老妪带着光葫芦头的男孩，赤脚在村子周围逛荡。

有被村民遗弃的鸡雏和鸭雏，就捡了回来，装进一个竹条编制的蒌子里。

老妪喃声说：&ldo;天神婆婆，地葬爷爷，求保佑！

求保佑！

&rdo;人声一片嘈杂，喊声、嚷声，充斥我们的耳膜。

天渐渐变黯，喻宥凡和我尚未来得及返回山庄，听见村子里一阵沸腾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