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张瑞在厨房炒菜，可可坐在餐椅上，和妈妈一对一答，还挺和谐。

洗过手，换了衣服，李斌就走进厨房帮忙。

张瑞把一盘京酱肉丝递给他，让他放在餐桌上，自己也端了一盘酸辣豆芽放在桌子上。

两人又陆续端出来黄瓜丝、葱丝拼盘，清炒胡萝卜丝，一份蒸饼皮出来。

李斌盛了两碗八宝粥放在桌子上，就端起可可的小碗喂她吃鳕鱼泥。

张瑞自己做的，鳕鱼肉切成丁的，直接蒸熟，倒了里面的腥汤。

锅里放了油加热，鳕鱼肉上放点葱丝、白芝麻，热油往上一浇，就好了。

吃得时候，把葱丝挑出来，肉捣碎了就能喂可可了。

张瑞坐在餐桌上卷饼，摊开饼子，放一筷子肉丝、一筷子胡萝卜丝、一些黄瓜和葱丝，卷好后，塞进了李斌的嘴里。

“媳妇，我碰到陈和了，瘦了一大圈，还受伤了。”

李斌咽下卷饼后说。

张瑞有点好奇，“之前陈和不是说，他存了不少物资嘛？超市现在也能买到一些粮食。”

“别提了，还不是她媳妇方楠，烂好心。”

李斌有些气结。

这个张瑞知道些，要不凭陈和、李斌的关系，两家走动肯定密切。

只是张瑞性子清冷，不喜欢太过热情、没有界限的人，方楠就是这样的人。

头一回见面，方楠就打听这打听那，发表这样那样的道德标准。

张瑞很少和她接话，以为她就是热心肠，性子外向。

后来，方楠无意中听说了自己姐妹的事情，更是站在制高点，开始指责自己不珍惜亲情，心胸应该开阔些，姐妹应该经常来往……张瑞实在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就很少搭理她。

陈和也了解自己媳妇，从小被惯坏了，有些口无遮拦，就替她向张瑞道歉。

那次后，张瑞就很少和他们出来玩。

偶尔出来吃个饭，方楠又提起公婆、小叔子的相处之道。

说什么要想好，大让小……让自己心胸开阔些……后来更过分，说起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让自己去做个试管婴儿，给李斌留个后……张瑞可不惯着她，当场撕破脸——你个连农村公婆都容不下的不孝儿媳，来跟我讲仁义道德，你脑子瓦特了？打雷得离你远点，省得劈你的时候受牵连。

合着你的圣母标准，就是约束人民群众的，你在人民之外呗……当场怼得她下不来台，趴在陈和身上呜呜哭，说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委屈的呀……孟姜女都得退位让贤。

好在陈和是个讲义气，主意正的，和李斌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只是很少带媳妇们一起了。

“一个楼里人多，没存食物的也多，超市里东西也有限啊。

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李斌继续说。

“他们楼里有一家后搬进来的。

男人是个公务员，全部积蓄都用来买房了，家里人口多，粮食很快吃完了。”

“前期超市价格涨的太厉害，别说他们了，手里积蓄不多的，都不好过。

后来官方接手了超市，物价稳下来了，大多数人手里都没钱了，只能勉强吃个半饱。”

“换成基分卡后，更不好过了。

过去都是没吃过苦、受过累的。

现在让他们去工地干活，打捞物资，搞建设，种菜……他们能愿意，坐吃山空，可不是过不下去吗？”

“这家老老小小6口人，全靠男人一个人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