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铁门向两边打开，门轴保养良好，并没有罗奇所以为的戏剧性的上锈门轴和吱呀呀推不动的沉重铁门。

门后的庭院中间生着一棵老树，枝干斜生，头顶的树冠阴沉沉地遮蔽了一侧的半个院落。

院落收拾的很齐整，比一般乡下人的院子要雅致很多，残雪之下有园圃痕迹，面积极大，此刻虽然衰败荒寂，但夏日里必定曾繁花似锦。

在树冠覆盖的那半个院子中，立着一只石头雕的灯座，因为古意盎然，结果与田舍的格局格格不入。

石灯座的周围环着一圈半人高的石头，罗奇盯着那些石头，再想起关歆月说的诡异故事，一时间有些不愿意往院子里迈步。

毕竟一个古怪老人的住处，西边挨着教堂，东边挨着寺庙，这本身就有点说不清，院子里还立着做法一般的石头大阵，十有七八这里的住户有点邪。

罗奇沉思着，在自己一知半解的知识库里寻觅着踪迹，阴郁地想起基督教世界里的黑弥撒。

这些石头阵会不会是有人在这里向魔鬼祈祷过？是关歆月的后爷吗？难道他在女儿死后进行了黑弥撒，接引过魔鬼的降临，咒杀了自己的女婿？如果人类的信仰真有力量的话，这倒从另外一个角度解释了老人醉酒以后的神秘举动，他反复说的会遭到报应也许其实指的是眼下他想要咒杀女婿的企图。

他不知道这样解释有没有的道理，也许上帝与魔鬼都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着的。

人类观测到了一些异常的行为，并用自己能解释的方式进行了解释，这就是相对的真实。

杜正一对人类文化所知甚少，也就没有顾忌，在大门口向院子中打量了一圈就走了进去，罗奇从杜正一的神色间看到的全是计算，他没有那么强的能力支持那样复杂的收集和计算，看不到杜正一所看到的。

不过从杜正一往院子里走的劲头上，他也能猜出来这里一定很久都没人了，测量的进展很不好。

他漫无边际地琢磨着，杜正一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回他身边来，突然很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

“怎么？”

他戒备地说。

“这种时候你也走神得起来？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就算你脑子的突触再发达，这里也没人能干扰你吧？”

杜正一说，“这里没人！

没有能量！

没有任何法师存在过的痕迹！

你肯定是幸运值降低了，赶紧放个大招给我加个状态。

要不然我就只能告诉你，这里真是有鬼了。”

“我正在思考历史与哲学。”

罗奇老头子一般地说。

感觉到杜正一有些烦躁，大约是出师不利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