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大润发超市。

鱼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增氧棒咕嘟嘟的冒泡，各色鱼儿在方寸之地游弋，等待着必然的命运。

李炼在这里杀了一年鱼，心已经和手里的刀一样冷了。

鱼缸前，一只粉嫩的小姑娘扭着腰撅着蜜桃臀，盯着一群黑鱼发呆。

“喜欢哪条？哥哥帮你捞。”

小姑娘抬起头，看到一位二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体型修长匀称，阳光帅气的大哥哥，不禁俏脸微红。

“人家想要……那条有金色斑点的鱼！

它很漂亮，能和家里的锦鲤做朋友！”

李炼点了点头，网兜一探、一抄、一挑。

那条黑鱼摔在了案板上，拼命甩动尾巴，想跃回缸里。

小姑娘以为这条黑鱼也会和锦鲤一样，用一个袋子装起来，灌满水，带回家。

然而她不知道，上了这案板的鱼，无一幸存。

李炼抡起木棍照着鱼头一拍，发出“啪”

的一声。

鱼儿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小姑娘眼睛瞪大，也不动了。

咦？

咦咦咦！

！

！

在她的视野里，大哥哥左手摁着鱼头，右手操起一把寒光闪闪的杀鱼刀，朝自己露出一个很暖的微笑，然后手起刀落。

去鳞，开膛，掏脏，挖腮，剔骨，一气呵成。

一分钟都不到，两片羊脂白玉般的肥美鱼肉像是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他掌中。

紧接着，他将鱼肉抛向半空，杀鱼刀化作一片细密的刀光。

飒~飒~飒~

薄如馄饨皮的鱼片雪花般落下，铺满了半张案板。

大哥哥手腕一震，甩去刀上残留的血迹，手指一拨，杀鱼刀转了半圈，滑入刀架。

小姑娘嘴巴大张，足够塞下一颗鸡蛋。

太，美，了！

明明那么血腥，明明应该害怕，却全都忘了。

大哥哥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奇异的美感！

旁边一对老夫妻驻足观看，女子发出惊呼：

“这小伙子的刀工……比你这个特级厨师还厉害呀！”

老头的嘴像鱼唇般翕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干巴巴吐出两个字：

“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