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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雁抬头望天,组织了一下措辞,指向了周围的高树与灌木。
“这些,或者说它们的祖先都是我种的。”
锦书顺着手指看去,突然发现这些植物确实跟七百年前的那些半死不活的树林不是一个品种的。
“哪辈子干的?怎么没看见你的记录。”
“第三辈子吧,我作为顾长风的一生结束后不过百年,山河就动荡起来了,起义军的火羽箭把京城的那个万福钟给炸了个窟窿,烧杀抢掠。
我那时候也没有记忆,只是一个逃荒时与家人走散的普通难民。”
然后他就跟着人流走啊,走啊——经历过被土匪抢劫,经历过被反抗军强征入伍,经历过火筒的炸弹落在腿旁、血肉模糊。
后来他走不动了,停在了黄沙中央,几乎人都死光了的无晴冈。
仅仅带着几包不知道是否活着的种子,和一些简单的衣物。
随便找了一处能避风的破屋,一待就是一辈子。
那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棵古树,无论周围怎样烈日黄沙,它都是如有神明庇佑一样茁壮生长,枝繁叶茂。
光是在那里,就给人以希望。
这个漂泊如浮萍的人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诺言,于是他就围着那棵古树种了三十多万棵树,硬生生将无晴冈种出了朗朗晴空。
秦云雁说着说着扶着树干坐在地上,把锦书藏在身后的酒樽勾过来,饮了一口。
锦书见此也不装了,又从折叠空间里掏出来一个酒樽,静静看着酒水的波纹,也看着里面的自己。
他记得以前生闷气的时候自己曾说过:“我就跟这无晴冈的花草一样,永远见不着太阳。”
于是爱让沙漠绿树成荫。
“那你……为何没提过。”
锦书犹豫一番,咬咬牙,还是问了。
秦云雁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抿了抿唇:“因为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念头就拖着残体种了三十年的树,听着太傻了。
而且……”
他又摸了摸那枝枯木,自嘲似地笑笑:“后来大多都让人砍了,我也没拦住。”
那就是平凡的一天,只不过叫醒他的不是飞鸟的鸣叫,是人声的吵闹和重物砸在地上的哀鸣。
他太久没有见到人了,也太久没有说话了。
没有钱,没有权,一个身着破烂衣服的残疾怪老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绿色再次变回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