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个神色，呈现出那种故作稳重的姿态，你却在他刻意维持的平静的脸色下看到这个男孩儿简直是神采飞扬的眼神。

“你看起来很喜欢这份工作呢。”

你对卢西林微笑起来，他看起来比在风俗店的时候开心多了，整个人像是朝气蓬勃的花朵，不再有那种阴暗的郁郁的恍若背阴地生长球茎植物一样的虚弱。

卢西林听到你的话，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抹很浅的微笑：“……嗯，我喜欢现在的工作。”

“是吗。”

你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和卢西林也不熟，“那挺好的。”

“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

卢西林问你。

你点点头，卢西林微笑起来：“等我工作完了可以陪您说说话。”

“好啊。”

你轻快地答应了，反正晚宴也很无聊，有个人陪你说话也挺好的。

“那么我很快回来。”

卢西林向你点点头，推着空了的餐车离开了会客厅。

晚宴已经开始很一会了，人们彼此说着话，在会场里走来走去，整个空间里显示出一种安静和嘈杂混合的状态，没有很大的声响，却时时刻刻响着仿若蛇一样丝丝的喁喁私语声。

你和卢西林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在这个男孩儿身上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倾诉欲，他想要告诉你什么，或者证明什么。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并且在这个男孩儿的表情和神态以及说话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种隐藏很深的耐人寻味的……炫耀……的意味。

他给你的感觉和流星街的那些孩子有一部分重合了，他们的眼神里有相似的东西，只是卢西林的眼睛里显然混杂着更多的更复杂的情感。

这是你长期和那些孩子混在一起练就的敏锐判断力。

于是你只是沉默地等待着他开口，就像你一直擅长的倾听别人说话一样，你对流星街那群孩子的喜爱此时有一部分转移到了这个男孩儿身上，让你有耐心听他说话。

你看到卢西林舔了舔嘴唇，他似乎是想扯出笑容，但是最终失败了，他的嘴唇，他的脸颊想要做出一种矜持的姿态，他眼睛里的那种倾诉的热切和渴望却毁掉了所有的一切。

他此时就像那种饿到了极致，面对着一桌美味佳肴，却还想保持风度的人一样，无论他怎样克制自己的行为，还是把身板绷得僵硬挺直。

但是那无法抑制的吞咽的喉结和缓慢的滚动的湿润的眼睛，却明显的显露了主人饥渴的现实，于是他便成了餐桌上的小丑，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从心里发出嘲笑的声音，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冷静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