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就先放过你了。”

霍姒轻哼道，她之所以愿意舍弃外边无忧无虑、肆意妄为的生活入了宫，不就是为了日日常伴萧灵蕴左右吗？萧灵蕴一边挽着霍姒的胳膊，一边絮絮叨叨地解释：“国事繁忙确实繁忙，最重要的是阿姒你也还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做了什么事，你还像小时候一样把亲脸颊当成鼓励的方式，我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不自在，哪里不自在，萧灵蕴给不出答案。

“哦！”

霍姒恍然大悟，冷冷一笑，脸一沉，“陛下的意思是臣妾不该亲你了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我只是说阿姒你也把我当成孩子，我就这个意思。”

萧灵蕴委屈脸。

霍姒在黑缎后面翻了个白眼，她也想温温柔柔地和萧灵蕴说话，可这家伙不开窍的时候真的很气人，凤鸾宫以外的妃子个个对萧灵蕴虎视眈眈，可能就一个皇后不在乎皇帝的恩宠，可就算这样，她也生出了些许惶恐和不安。

断掉了翅膀的霍四将军再也不能展翅高飞，只能变成一个完全依附于皇帝的姝贵妃，这样的霍姒萧灵蕴还会喜欢吗？不，这家伙可能连喜欢之情和姐妹之情还分不清楚呢。

萧灵蕴似是察觉到霍姒的忐忑，像哄幼儿入睡一般拍拍霍姒的手臂，嘴里哼着断断续续不成调的民谣，听调子是霍姒以前哄她睡觉特地唱的。

两人一坐下，萧灵蕴立马喊道：“赶紧让小厨房做菜，贵妃做的就当赏给你们了。”

她摆摆手，让宫人不必谢恩。

午膳上来的很快，萧灵蕴让伺候霍姒吃饭的人退下去，她亲自伺候人。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霍姒耳朵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好在发丝全部遮掩住了，要不然萧灵蕴又要大呼小叫了。

“给你夹菜又费不了多少功夫，以前阿姒哄我吃饭可没少费力气。”

在霍姒眼睛未盲，还不是姝贵妃的时候，全皇宫最难搞的是萧灵蕴，挑食又难伺候，先帝忙的不可开交，就由霍姒来哄她吃饭。

霍姒的脾气虽然大，但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只是她忽然之间失去了光明遁入黑暗，又从少女变成人妻，以前再熟悉的皇宫因为身份的转变，也难免有些不安，除了带进宫的侍女，她身边也只有萧灵蕴一个最亲近的人，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对萧灵蕴发小脾气。

自从霍姒做了姝贵妃，她和萧灵蕴的身份像是转变了一样，时不时闹一闹的人变成了霍姒，耐心哄人的变成了萧灵蕴。

萧灵蕴虽然不懂情趣，是个木头，但也能理解并包容霍姒突然离家，不能见亲人，甚至任何光亮都看不见的害怕，她只是觉得从前都是阿姒姐姐保护她，现在她也得保护阿姒姐姐了。

这一次，吃完饭的萧灵蕴很是自觉，砸吧砸吧嘴，“我去处理国事了？”

倒是霍姒拉住她，神情纠结，“阿蕴，就算以后你我独处的时候莫要自称我了，我也不该那么没规矩的，若是朝中大人们知道少不了参我几本。”

萧灵蕴眼皮子又是一跳，但她看霍姒的表情，显然这不是说笑，叹了口气，“阿姒姐……这世上的规矩何其多，我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阿姒也不是，那我们为什么在独处的时候还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呢？况且我是制定规矩的人，何必辛苦自己呢。”

“这不是想把你当成大人来对待吗？”

霍姒撑着头，兴致索然地说道。

萧灵蕴失语片刻，愣了愣神，接着说道：“异兽园那边来了几匹好马，赶明好日子的时候不知道姝贵妃可否赏朕一个面子，与朕同骑？”

霍姒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语气轻快，“那好吧，本宫就答应你了。”

她的阿姒真真是可爱极了。

回到养心殿的萧灵蕴沉思许久，叫来莫欢，让她派人加快对那位行踪不定的神医的寻找。

若是阿姒姐姐能看得见了，也就不会那么急躁了。

“去把霍二叫来。”

大童领命，到了大殿外，把正在值守的霍二请了过来。

“微臣参见陛下。”

萧灵蕴亲自把人扶起来，让大童给他赐座，霍大半边屁股不在凳子上，战战兢兢地端着大童给他的茶水，以往陛下对他客气只是因为他妹妹的缘故以及幼时的一点交情，怎么今个那么和善，这可不是陛下的性格。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如此紧张。”

萧灵蕴笑眯眯地说道，见霍二还是神情僵硬，直接直奔主题，“姝贵妃闺中时的东西还在霍家吗？”

霍二认真作答：“都在家中，娘娘的房间一直留着，每天都有丫鬟去打扫，用的物件也都保存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