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麦克风，一本正经的开始念卡片上的字。

“第五十一届，学院奖——”

她的声音继续着，电视画面上再次切换了四位入选演员特写。

贺衍那张英俊的脸就在右上角，他微笑着侧过头，不知道看了一眼什么地方，眼睛里的笑意有点藏不住。

“入选最佳男配角的演员有《祈愿》倪灯火，《祈愿》贺衍，《桃乐丝》关亚东，以及”

倪灯火的特写在左下角，他好像没那么从容，嘴角的笑都有点僵硬，眼睛直盯着前方。

“获奖的演员是”

白莘停顿了一下，看一眼台下，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手中的名字，声色平静地念道——

“恭喜贺衍——”

电视屏幕上，四个镜头很快只剩下了一个，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贺衍很明显地愣了愣，倒是他旁边的几个人率先反应过来，都和他握手，要跟他拥抱。

但在剧场内，演员们坐的那一块，倪灯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几乎是那个‘贺’字刚刚出口，他便‘腾’地站了起来，也没顾得上周围到底有多少个镜头对准了他们，经过十几位圈内人的膝盖前面，冲上去就又蹦又跳地给了贺衍一个拥抱。

贺衍站在走道的台阶上，顺手地结果忽然扑到怀里的人，眼睛还直盯着台前的白莘。

他还没听到她说请上去领奖，意思是可能还有‘之后’。

白莘像是隔着好些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意思，抬手扶了扶麦架，开口道。

“同时也要恭喜倪灯火——”

“他们二位同时获得了今年的最佳男配角奖，现在请二位上台领奖。”

才刚为贺衍鼓过掌的众人又再次沸腾了——

一个奖项有并列的情况的确少之又少。

倪灯火拉着贺衍的胳膊，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也震惊了，一时愣在原地没动。

直到旁边的人都走过来和他握手说祝贺的话，他才终于有了一点实感。

贺衍也终于定下心来——

他在开奖之前就有先透过别人了解过，当时告诉他的就是倪灯火能拿这次的奖，他倒是没想过居然是两个人一块拿。

两个人都站着没动。

白莘又简单地催促了一遍让他们上台领奖。

贺衍转头去看还没回过神的倪灯火——对方正和周围的人握手，有点状况外的机械性地笑着。

贺衍拉过他的手腕，把人带着往领奖台那边走。

踏上领奖台，拿了花和奖杯，白莘和那位老戏骨都站到了一边，把麦克风留给他们二人。

贺衍看了一眼手上的奖杯，又转过头看了看倪灯火，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有风度的笑，跟面对镜头时那种要一眼吸引到别人的状态不一样。

他很真挚，有些内敛，夹在外套上的宝蓝色胸针好像能晃到人的眼睛。

他像是对着台下的同行们，却更加是在对着倪灯火说话。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和身边这位倪老师一起站在这个地方。”

下面的演员导演们都很和善地笑了，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并不专业’这件事。

但倪灯火只注意到，贺衍的眼睛很亮，那个温和的语调和故意的‘身边这位倪老师’的措辞，都他心跳不已。

贺衍好像是在在说这个奖，又好像是在说两个人的关系。

“我也是，”

倪灯火没等他继续下去，忽然把话接了回去。

他目光盈盈地看过去，和对方简单地对视了一下，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悄地进行着只属于他俩的谜语。

“我也没敢想过，有一天能和你站在一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