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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军训管理很严,一个轻微的动作,甚至一个乱瞟的眼神,都可能被教官逮住受罚。
因此冬篱也不敢四处张望,寻找顾流火的身影。
直到夜晚回到寝室,才看见那个小孩。
顾流火坐在冬篱的床上,吃着薯片,双腿有规律地前后摆动,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冬篱拖着灰扑扑的身子,累得差点瘫倒在床上,她忍不住想,为什么顾流火就一点儿也不累?其他人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顾流火很大方地将手中的薯片分给同学们,又拆开一包,递给冬篱。
见冬篱累得没有力气伸手,她便捏起一片,直接喂到冬篱嘴里。
寝室里的同学调侃道:“小流火,你也太偏心了,我们也要!
啊——”
“啊——”
顾流火递了一片过去,眼看要碰到那人嘴唇了,又立刻收回来,喂到自己嘴里,“不给你。”
“顾流火——你个偏,心,小,鬼!”
女生们笑成一团。
顾流火在冬篱面前总是很乖巧的,但冬篱隐隐感觉,她有些时候似乎有点……有点坏焉坏焉的。
休息一会儿,冬篱终于有力气说话,她低声劝道:“流火,要不要回去了?查寝的教官看到就不好了。”
“哦,好。”
顾流火听话地跳起身,走之前不忘隐秘地指了指床角,凑到冬篱耳边低声说:“我藏了零食在那儿,你要记得吃哦。”
军训到了绿皮火车上充斥着刺鼻的味道和嘈杂的声音。
国庆的第一天假期,每一站上下车的人数都比平时多,火车上的环境也就愈发糟糕。
窗外是一片广阔的田野,再远处,似乎能依稀瞧见城镇的轮廓。
从清晨到现在,接近正午,火车终于抵达终点站——巴县。
冬篱拖着困倦的身子,跟随人流走下火车。
铺面而来的是和城镇里完全不同的清新空气。
冬篱怀念地深吸一口气,望向无边无际的田野。
她家在巴县城里,距离车站有二十分钟车程,走路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
车站外很多野摩托正吼着揽客,五块钱一趟,把人给送回城里。
不算太贵,尤其对于身体虚弱、不善运动的冬篱来说。
一名摩托小哥敏锐地注意到冬篱,拦在她面前,但她摇摇头,加快步伐走出车站,最后拐进一条乡间小路。
她在火车上吃了些面包填饱肚子,背上的书包里也只装了数学课本,因此冬篱脚步还算轻盈。
这片田野间没有什么人,从高处俯瞰,冬篱就像一个小黑点般,缓慢又熟练地穿梭在田间小道中。
半小时后,冬篱停在一座坟墓前。
她小心将路边采的一束白色野花放在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