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个跟案子无关的日期，韩印想借此确立真实反应的基线，也就是说，张德虎刚刚的一些微表情动作，是他真实的回忆状态。

随即，韩印继续问道：&ldo;1995年5月，你在青泉市吗?&rdo;

&ldo;1995年5月……不在啊，我已经供认过，那年的2月份和前一年的8月份在那儿拐过两个孩子。

&rdo;张德虎刻意重复着日期，愣了一瞬间，飞快眨了眨眼睛，才继续说道。

这显然不是在回忆，而是在思索，而且眨眼睛也属于视觉阻断表现之一，张德虎在回避什么呢?韩印进一步施加压力，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站在一旁配合审讯的狱警，示意把照片交给坐在审讯椅上的张德虎，说：&ldo;见过这个女孩吗?&rdo;

张德虎看了眼手上的照片，微蹙了下眉头，然后将照片还给狱警，缩了下身子说：&ldo;没见过。

&rdo;

看到张德虎已经出现恐惧反应了，韩印开始觉得这小子问题很大，继续顺着审讯思路说：&ldo;这孩子有自闭症，脾气很大。

&rdo;

&ldo;噢，我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小孩。

&rdo;张德虎点点头，又摇摇头说。

不自觉的认同反应，还说你没见过孩子?韩印心里更有谱了，把照片放回文件夹中，又刻意做了个整理动作，然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ldo;我想再强调一次，我们这些人都来自国家总局，你知道，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们是不会轻易跟你谈话的，也就是说，你还有机会老老实实坦白你犯的事，我们会向法庭申明你当时的处境以及主动交代问题的情节，对你的量刑会有一定帮助。

&rdo;

韩印故意提到张德虎当时的处境，实际上是给他一种迫不得已才作案的心理暗示，因此张德虎可能会认为在量刑上会有所宽待，于是他抬手摩擦了几下前额，显示出举棋不定的情绪。

韩印看在眼里，明白是该给他最后一击了。

韩印站起身，绕过长条桌，走到张德虎身前，双手按着审讯椅两边的栏杆，眼睛狠狠地盯着张德虎说：&ldo;你拐走了小女孩，起初只是觉得她不爱说话，甚至你还窃喜她不会给你惹麻烦，可是你没想到，她会突然发脾气，而且是一刻不停地尖声怪叫，因为她患有自闭症，她不会通过语言表达她的情绪。

你用手捂住她的嘴，企图遏制她的声音，但是她更加疯狂，于是你越来越用力，直至她没了呼吸……&rdo;

&ldo;对，她突然就疯了，我控制不住她，我真的是迫不得已!&rdo;张德虎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躲避着韩印的逼视，带着哭腔说道。

&ldo;你怎么处置尸体的?&rdo;韩印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追问道。

&ldo;我把她捂死了，然后埋在我家院子里的老柿子树下，跟人说孩子被卖了。

&rdo;张德虎深深低着头说。

&ldo;把头抬起来!&rdo;韩印猛然厉声喝道，然后几乎把自己的脸贴到张德虎脸上，恨恨地说，&ldo;我见过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但最后发现，还是最痛恨你这种人，去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