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乔术带着无尽的自嘲，听得肖鹤整个人仿佛都要窒息。

“别那么说，乔崽可以先上来吗？”

少年单薄的身子在边缘摇摇欲坠，纤长的手插进发丝撩起遮住视线的头发，声音缥缈又遥远：“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我站在高处，看到的东西就都变淡了。”

“我不觉得，比起站在高处吹着冷风，我更想带你去下面热闹的夜市体验人生百态。”

乔术没有回复他，背对着肖鹤望着下面，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你可以陪我过来坐坐吗？”

我们高大万能的鹤神其实有些恐高，可还是面无表情的轻颤着坐在了那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啊哈~真是疯掉了，肖鹤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这么纵容又担忧，时时刻刻都不敢放下想要紧紧抓着他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自己很差劲？”

乔术似乎并不想听别人的劝慰，散漫的晃着手里的酒瓶，腕骨突出，连手都是那么完美。

“不是差劲，你不觉得我很坏吗？坏到从小就会被抛下，也许死亡都是一种恩赐。”

坏到万人躲避，仔细一想，如果你生下来就是个孤儿从小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连生存都很困难，你不知道该为谁奋斗，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一切事情都要靠自己，会崩溃的吧？肖鹤猛地抓住乔术的衣领把他带到了远离边缘的地方，狠狠的攥着拳头，可最终拳头也只是落在乔术的脸侧的地板上。

肖鹤的声音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所以你就把自己的生命看成廉价的东西吗？”

“你凭什么轻贱自己的生命？凭什么？”

乔术见过高冷的肖鹤，骚包的肖鹤，满面微笑的肖鹤，他的情绪似乎一直都很稳定，这是乔术第一次见到愤怒的他。

横眉冷竖，嘴都绷直了，确实是气得不轻。

“你坏在哪里？没人觉得你坏，也没人抛弃你，大家都很在乎你，你去见那对奸诈的养父母的时候整个战队担心的不行，所有人都担心你的身体，担心你的情绪，大家对你的好你感受不到吗？你他妈能不能认真感受周边的爱！”

“尤其是我！

老子对你不好吗？老子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了，我真他妈疯了，对你一个小坏蛋这么认真！”

肖鹤一股脑的把一天的担心和情绪都吐了出来，乔术静静的听着，某些情绪从心底疯狂滋长，浸入血肉。

看着肖鹤一张俊脸慢慢模糊，乔术冲动的扯住肖鹤的衣领，昂起脖颈，吻上那张喋喋不休告诉他那些被爱的证据的嘴。

肖鹤反应过来直接反亲，两人就像是两头撕扯的狮子，谁都不肯后退，紧紧缠绕着，满腔血液可谁也不愿松口。

一滴泪悄悄掉落，正如上一世死前，谁都没发现。

还是肖鹤心疼的先松了口，狠狠抵着乔术的额头：“没人要你，哥要你，不准死，你的命是杨真诚捡回来的，就算死，也得杨真诚松口。”

乔术垂着眸，轻声道：“......好。”

突然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好看，乔术偏头看了一眼。

“好了，我们回去吧。”

肖鹤紧紧牵着乔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