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行已然走了两日了。

李妙仪算着日子，确定她不会在路上遇见宋砚行后，便收拾了东西也准备回上京了。

姜云嵩同李妙仪站在府门口，老人拉着李妙仪的手，脸上尽是不舍。

街上还是年味十足，路过的行人皆是欢声与笑语。

“若是那李木青还那般苛待你们母女，外祖接你们回汶阳，定会为你们做主。”

李妙仪看着姜云嵩斑白的两鬓，心中不是滋味，可也不想让老人家担心，李妙仪当日的信内，只是同姜云嵩说了她与李姜氏近年来受得苛待，不曾同姜云嵩说李木青想将她嫁与平阳侯之事。

老人毕竟年纪大了，李妙仪不想让他如此忧心，若不是实在没有旁的办法，李妙仪也万万不会来汶阳拖延时间。

“不必忧心，外祖，我回去会好好劝慰娘亲的。”

话虽如此，可两人心里都清楚，那李姜氏固执无比，心里眼里都是李木青，如若不然，这么多年了，也不会依旧这般。

“委屈你了。”

姜云嵩紧紧的握着李妙仪的手，一边是他的女儿，一边是外孙女，于姜云嵩而言，也很难抉择。

李妙仪反拍了拍姜云嵩的手，算得上是安抚，只是那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有些僵硬，“外祖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过段时日，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再来探望您。”

姜云嵩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就在此时，姜云嵩挥了挥手，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那是极为清丽的一张脸，相比于孟春未脱稚气的脸，少女显得成熟不少。

“这是管家的侄女，我回汶阳之后，便一直在我们府内照看，人机灵，聪慧，你带在身边。”

“好。”

李妙仪用力的点了点头。

姜云嵩紧紧的攥着李妙仪的手，“记得外祖的话，他绝非良人，莫要陷自己于无法自拔之境地。”

顿了顿，姜云嵩继续道，“记住外祖的话，有事给外祖写信，外祖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定不会让你们母女受委屈。”

姜云嵩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言语中满是不舍和担忧，只是李妙仪再也听不下去了，不舍的情绪，像是要淹没她的大脑。

“外祖，我该走了。”

“好，好。”

姜云嵩摸了摸李妙仪的头，一如小时候一般。

李妙仪鼻子一酸，连忙转过身上了马车，避开了姜云嵩的视线。

“路上慢些。”

姜云嵩大声喊道。

在说完这句话后，马车便启程而去，李妙仪掀开了车帘，探出了头，老人佝偻着腰站在府门口，正看着她。

“外祖——保重身体，等绾绾回来。”

李妙仪看见老人伸出手抹了抹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愈发远了。

李妙仪再也憋不住，泪水如串珠一般，掉落了下来。

待看不到老人的身影后，李妙仪才放下马车帘子，一路上，李妙仪都是那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依旧沉浸在离别的苦楚之中。

马车都行驶到汶阳城外好几里地的时候，李妙仪才算是缓过来一些。

李妙仪转头看向坐在车内的小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小丫鬟垂着头，神情低落，道，“奴婢爹娘去的早，没有名字，府中的人都唤我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