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月的早产儿，能活下来的例子确实不少，但是缺衣少食的年代，却很难。

更何况，双双的父母，条件都不好，甚至连买奶粉的钱，都是借的。

依林漫的感官来看，双双也不像是早产儿，小时候看着就挺壮实的。

她还曾经跟他说过——“你长得比他们都高，为什么要被他们欺负！

他们要是再欺负你，你就揍他们！”

双双笑着跟她说：“我没事的……我要是打他们，他们的爸妈就会去我爸妈那里闹。

我妈会害怕的……”

以前，林漫不懂。

现在，似乎懂了。

林漫跟周济川说，她小时候认识聂宗光前妻的儿子陈双。

听到这话，周济川身体微一僵。

林漫虽然没有说那些细节的事儿，但是周济川能够猜测得出，那些都是他和他妈妈来谷县见她之前的事儿。

天才的记忆力总是很好，能够记得起很小的事情。

周济川觉察到林漫就是小时候的小妹妹的时候，就试图回忆起自己六岁之前的事情，最终证明，他能够清晰地记得四、五岁的一些事儿。

那么，以林漫的天才程度，她记得他曾经给她的承诺……周济川正想着现在应该是很好的道歉时机，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林漫就继续往下说。

“戴德山他们的邻居都说，陈双是溺亡，但是我总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那些人，平时根本不屑于跟陈双玩，为什么那天跟陈双一起去河边？如果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那么当年和陈双一起去河边的人，都会成为被报复的目标。

实施者，应该和聂宗光有关系。”

周济川的注意力转移到案子上，他说：“你也认同，这可能是一起涉及聂宗光的教唆犯罪？”

林漫沉默着，没说话。

她此时的心情有些低落。

倘若真的和聂宗光有关，可想而知，当年的事情可能是针对弱小的霸凌致死案。

想到那张脸，林漫很难过。

过了几分钟，周济川感觉林漫似乎稍微恢复过来，他便问：“林老师，你是否记得当初和戴德山一起欺负陈双的人，一共有多少人？”

林漫知道周济川的用意，如果真的是聂宗光布局，戴德山就不会是最后一个死的。

“他们经常在一起的，应该有五个人，偶尔也有其他人加入。”

周济川立刻用大哥大跟昨天去过的派出所联系，让他们通知在当地调查的卢超他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当年陈双出事的时候，和陈双在一起的人查清楚。

林漫在旁边说：“他们当中应该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比戴德山高大半个头。”

周济川正想说，小时候身材高大，长大了，未必就和小时候一样。

但还是把这句话传达给了派出所的同志。

结果听到这话的派出所同志说：“我知道谁跟戴德山小时候玩得好，并且身材很高大。

他今年春节的时候回来，因为纵火烧了巷子尽头的一间老房子，还被我们传唤过。

他说是放鞭炮，不小心把房子给点了，再加上那个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也没什么损失，所以我们就放他走了。”

“被烧掉的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不是姓陈。”

“对！”

周济川为之一振，然后跟派出所的同志要到了这个叫王永平的现在在市区的居住地址。

“我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