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带他们穿过一条昏暗的长廊，最终来到尽头的深紫色幕布前，他幅度极轻地掀起幕布一角，熙熙攘攘地说话声和脚步声通过缝隙传了出来。

诺曼回头冲韩昀一笑：&ldo;准备好了吗？&rdo;

韩昀翻了个白眼，率先弯腰穿过幕布，诺曼紧随其后。

比起长廊的昏黄，幕布的另一边简直是别有洞天。

这里的装潢极尽奢华，富丽堂皇得如同宫殿一般，磅礴大气的装饰风格足以让所有人抚掌惊叹。

但地方虽大，人却不多，也没有任何的桌子椅子。

在明亮得刺目的灯光下，最前方的舞台上整整齐齐地跪了三四排的人，他们脖颈上戴着项圈，衣不蔽体，神情却是生动且变幻多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对周遭或轻蔑或嘲笑的视线毫无所觉。

在舞台下，锦衣华服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中了哪个或者有什么需求，只需要向带领他们的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侍者说明，就可以上台挑选或是&lso;试用&rso;。

韩昀嘴角一抽，&ldo;带我来这里做什么？&rdo;

&ldo;选一只合心意的宠物。

&rdo;诺曼柔声说，很快就有一个燕尾服走了上来，笑容恭敬道：&ldo;二位需要点什么？&rdo;

韩昀皱眉，淡淡道：&ldo;随便看看而已。

&rdo;

诺曼向燕尾服使了个颜色，燕尾服躬身道：&ldo;好的，若有任何需要请吩咐。

&rdo;

待周围清净后，韩昀才看向诺曼：&ldo;莱茵斯很好，我不需要其他人。

&rdo;

诺曼笑了：&ldo;伊尔，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这里的人……&rdo;他朝舞台抬了抬下巴，&ldo;只是宠物而已，和莱茵斯没有冲突。

&rdo;

韩昀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问道：&ldo;那依你看，谁会合我心意？&rdo;他装作很好奇的样子，转过头专注地盯着舞台。

诺曼说：&ldo;八号就很不错。

&rdo;

韩昀看过去，八号也抬头看向他，那是一个面目清俊，笑容阳光而亲和的少年。

韩昀不是没起过顺水推舟带只宠物回家的心思，只是诺曼是一个谨慎而且善于伪装的人，八号是他推荐的，若韩昀把人带回去后真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这法子太直也太蠢，不可能是诺曼的真正目的，因而也就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于是韩昀回过头望着诺曼，忽而一笑，说道：&ldo;挺普通的，论长相论气质，都不及你。

&rdo;

‐‐苍天在上，他是真没有半分撩汉的意思，只不过是顺嘴一提想把这话题带过而已。

然而当看见了诺曼微怔的神情之后，韩昀瞬间就意识到‐‐坏菜了，结合他们当下所处的地点，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的暧昧。

&ldo;真的吗，&rdo;诺曼很快回过神来，他神色如常，低垂着的眼眸温情无限，&ldo;伊尔，我很高兴你对我能有如此高的评价。

&rdo;

韩昀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在他的外壳人设走的是单纯路线，不至于把这句话带到另一条更歪的路上。

&ldo;没什么有意思的，&rdo;他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ldo;我们走吧。

&rdo;

诺曼自然没有异议，二人掀开幕布走了出去，韩昀摘下面具，诺曼自然地伸手接过，然后解下自己的，把二人的面具叠在一起递给了在一旁看门等候的机器人。

诺曼将韩昀送回家，他没有进门，只是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韩昀走进门廊。

而后，有一道显眼的灰色窜过他脚边，诺曼听得韩昀几声笑，蹲下身把那道灰抱进怀里。

机器人布鲁把门关上，诺曼礼貌地和他点头示意，心里却是截然相反的嘲弄，他低笑一声，说不清是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