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里裹着难以掩饰的泪意，倪澈没有发出半点啜泣来，她埋首在景澄的胸口，染得他那件月白衬衫前襟一片濡湿。

&ldo;景澄，你真心爱过我吗？&rdo;她极细小的颤音问出了这个埋在她心里七年，却无数次警告自己不许问出口的问题。

没等景澄回答，她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唇，&ldo;你不用回答，我不想问这个！

&rdo;

她是怕自己回答&ldo;没有&rdo;令她绝望，还是怕自己回答&ldo;有&rdo;又一次骗她？

景澄的心被她这句自问自答绞得一阵酸痛，&ldo;如果当年不是有很多人在背后帮我，你可能不会喜欢上我，我不是一个有趣的人，我今年三十岁，除了你再也交不到别的女朋友，因为身边再也遇不到你这么傻的姑娘了。

&rdo;

电影播放至片尾，半点情节也没进到这两位心不在焉的观众眼里。

景澄将倪澈从沙发上拉起来，&ldo;我陪你去洗一洗你的花猫脸吧，还有我的衬衫，如果明天一早找不到钥匙，换不了衣服，被你哭成这样还怎么继续穿？&rdo;

倪澈抖了抖手铐，&ldo;这个没有备用钥匙的吗？你不许撒谎‐‐&rdo;

&ldo;没有。

&rdo;景澄的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将室内晃得通亮，随即一阵闷雷从头顶滚过。

他没空联想说谎遭雷劈的因果报应问题，下意识就将倪澈拉进怀里，&ldo;就算你不害怕小爬虫了，不能连打雷也不害怕……&rdo;

&ldo;嗯，害怕打雷，不敢自己睡。

&rdo;这样算是很给面子很配合了吗？想自己睡有办法吗？

两个人合衣笔挺地仰躺在大床上，因为两手被铐在一起不便随意翻身。

景澄见倪澈没了动静，轻轻侧过身去，看着她乖巧的睡颜，就是现在这样，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他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算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吧，但他就是无法克制住时刻都看着她的念头。

&ldo;真希望永远都找不到那个钥匙。

&rdo;

倪澈的嘴角微微弯起，仍然闭着眼睛，&ldo;景sir，别乱说话，我还没睡着呢……如果找不到钥匙，我就把你的手剁下来！

&rdo;

&ldo;怎么这么暴力？！

&rdo;景澄撑起上半身，俯视倪澈。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尾的小痣赤红夺目，唇色却仍然淡白，&ldo;我能吻你吗？&rdo;

倪澈倏然睁眼，那张已经近到来不及调焦细看的脸孔已经迫近而来，没有等待答案的收势，仿佛她一开口就能咬到对方。

这叫征求意见？

温热的呼吸吹在脸上，每颗细小毛孔都情不自禁地舒展迎合，柔润的唇试探性地轻轻蹭在她唇角，随即一个绵长而温柔的吻仿佛等待了千年般炽烈而来。

倪澈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应他，她抬手想拥抱他，却被右腕的桎梏牵绊，只余一只灵活的左手在他胸前不知是推是拉地乱撞。

景澄气息粗沉，抬手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抓起，左手伸向她头顶，将倪澈的左手拉起按住。

她的右手也同时被拉紧的手铐扯到头顶，紧张地抓住了景澄的左腕。

倪澈像个十分认命的嫌疑人，被他这样捉住，怠于反抗。

两个人戴着桎梏笨拙地纠缠在一起，倪澈从未想过原来爱情最本质的滋味就是疼痛，她从始至终紧紧咬着下唇不出声，特殊的亲密感让她既兴奋又惊恐，通体过电流般地微微颤栗着。

景澄轻轻拨开她遮住脸颊的头发，俯身温柔地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