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的眼眶又慢慢变热，他掩饰性的干咳一声弯下腰说：“我系一下鞋带。”

陆析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随着顾文弯腰的动作，一条纤细的金属链条从他衬衫领口中滑落，一枚银色的金属戒指穿在上面。

即便看不清戒指的细节，但是陆析却清楚的知道，在戒指的内壁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母“l”

。

——这是他那年送给顾文的生日礼物。

原来他还留着，并且佩戴的方式和自己当时如出一辙。

陆析灰色的双眸也涌上了潮意，他一边低头用勺子搅拌着饭，一状若无意的边问：“不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还好吧。”

顾文没有看陆析，他的视线闪躲着，继续说，“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忙工作。

虽然没有像你一样各地游玩，但是我也，也谈成了几笔业务，公司赢利了不少。”

陆析眼神划过顾文抿起的双唇，停留在他被表盘挡住的的手腕，脑中不自觉的响起了他和青时方才的对话。

——“顾文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他很久都没工作了，去年才重新接管公司的。”

“……为什么？”

“那场爆炸后，他自杀过两次，又精神失常了很久，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每天都在对着空气说话，假想你还在他身边。”

“那他现在……”

“他现在基本痊愈了，是你第一次从敦煌发来的明信片治愈了他，给了他对未来的希望。”

……

“小析？”

顾文伸手在陆析眼前挥了挥，“怎么走神了？”

陆析怔了怔，眼角在灯光没有照到的地方慢慢泛红，他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请我吃饭？”

顾文瞬间沉默了，半晌后他说：“今天是五月二十一日。”

“……所以呢？”

顾文凝视着坐在对面的陆析，盯着这个比从前更加成熟的心上人，眼中饱含着无尽的深情和真诚。

“所以我爱你。”

陆析顿住，神色不自然的别过头去，闷声错开话题：“我吃完了。”

“那……走吧。”

顾文垂眸，细密的睫毛掩去了心中巨大的失落。

陆析出了酒店的电梯后，他看着走在他前面的顾文，还是宽肩窄腰，每一步间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永远都比别人走的快上很多。

只是，他变瘦了。

穿着修身西装的他，将背后的肩胛骨衬的更加显眼。

这个和他纠缠牵绊了多年的人，原来不知从何时起早已不复从前般意气风发。

顾文停在门牌为909的房间前，低声说：“到了。”

陆析没有说话，拿出房卡刷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