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龙把晓天带到刑警中队旁边的打靶场，解下手铐，表情郑重，冷峻，道：“暗中保护夏夏主任，我不好出面，这件事只有冯书记和你我知道，绝不能对其他人说起。”

“咱们这里帮派互争地盘，治安不太好，时常还会有全国通缉犯流窜作案，为了应对突发事件。

牛晓天，你必须学会打枪。”

“其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夏主任身后是省委，工作上必然会雷厉风行，无所畏惧，敢作敢为，难免得罪一些领导干部，一旦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个别人可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挺险而走，这对夏主任的人身安全极为不利。”

晓天生养在淳朴的乡村，不过是一路歪歪斜斜，刚踏上官路的小白，尽管对社会治安问题深恶痛绝，但在本质上看不透官场明争暗斗的残酷。

“好，为了夏主任，我一定学会打枪。”

晓天信誓旦旦，豪气万丈，“秦科长放心，我一定把枪法练好！”

秦大龙使劲拍打着晓天的肩膀，面色凝重的说，“晓天，我和你舅叔侯国忠是从一个战壕爬出来的战友，比你懂得生命的意义，但是……”

说到这，秦大龙语气微一停顿，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是，如果夏主任真要遇到生命危险，你哪怕就是为她挡刀挡枪，丢了命，也绝对不能让她出了问题，记住了吗？”

晓天一听挺胸膛，“记住了！”

“没听到！

！”

“记住了！

晓天记住了！”

声音震天，响彻打靶场。

直到好几年后，晓天再回想起今天的这次嘱托，才明白冯书记和秦大龙的判断是正确的。

个性很强的夏荷不愿意依赖省委老爹，只因想靠自己在官场上努力打拼事业，因此得罪了县和镇政府个别用心险恶的领导干部，甚至，还招来当地黑势力一次次的恐吓，乃至几次暗杀。

就在晓天练习打靶时，吃完面的牛有毛一抹嘴，去攮子队豹子的地盘，找到了老六牛有强。

“大哥，你来干啥。”

牛有强正在磨刀石上磨着小攮子，直到把攮子磨得极其锋利了，才抬头说，“家里出事啦？”

都是一奶同胞，按理说应该手足情深，然而不是。

五十多岁的大哥在二十多岁的亲弟面前，却像个孙子似的，低着头说，老二被牛二蛋给打了，你二哥让我来找你。

牛有强的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似的，“咱们兄弟六个，要人有人，要武有武，三哥不是在练武场吗，你们几个人打不过一个蹲过局子的逑货？”

“大哥你来找我，我不是不帮忙，只是老六我一个小混混，豹哥哪有时间管得了咱家的闲事。”

牛有毛看出来了，老六在县城混得也不咋滴，就是个小喽啰，在豹子面前屁都不是，他妈的，老六的名声都是吹牛比吹出来的，要知道，在村里，老六的名声很响，那真叫一个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

其实，牛有毛也没打算让老六带人回去狠揍牛二蛋，因为他亲眼看见牛二蛋被抓进了公安局，来这里无非是找弟弟借钱而已。

“老六，大哥我来时没带够路费……”

“行了，别说了，一来找我就是借钱。”

牛有强把攮子横咬在嘴里，两手在身上摸索半天，摸了五块钱甩了过去，“拿着，赶紧走。”

牛有毛刚走，一个光着大膀子，前胸手臂纹着披肩龙，后背绣着关二爷纹身，浑身肌肉鼓贲的凶狠男子走了过来，“六子，刚才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