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前的他可能会因为这张脸而有些动心，但现在还是免了吧，这颗心还是留着给别人吧，主要真的想给萧云笙，对方也不一定会要，甚至于还会踩两脚，所以陆淮合只是在避免自己的心被踩两脚而已。

故此也是板着一张脸，道：“萧兄想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担心你抢星海棋局集的残页呢，同为五大门派之一，但贵为之首的武当自然都是些怀浩然之气的正路人士，抢这个词未免太过于污蔑自身了，萧兄慎言啊”

萧云笙直接被陆淮合的一段话噎住了，脸色瞬息万变之后，还是定格在了正正经经的时候。

屋子里面的气氛有点压抑，源头也都在陆淮合的身上，魔头的气场一出，基本上现在是没人那个受到了这股戾气的。

萧云笙在感知到了这满屋子的戾气之后心中了然，这件事情已经不是那么好顺意蒙过去了，因为陆淮合也没有给出任何一个往下的阶梯。

他给的不过是条走上悬崖的道路，到了顶端就是万丈断魂的下场。

“淮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原想着我们两个人可以一直走下去，但你却在如今断了这样的机会，我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你说了什么话，有些时候还是亲眼所见更好些，若有朝一日你来武当，我必依旧以上礼待于你”

萧云笙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他更不想就此落得万丈断魂的下场，索性把话说开了。

到时候见面也是不尴尬的。

当萧云笙话音一落，陆淮合便就接上了低笑“萧云笙啊萧云笙，你武当高高在上，我怕去了站不住这根梧桐金枝，不过你放心，假使哪一日我陆淮合无处归去，也不会去与你同站一根梧桐金枝，你不是常说要畅言吗，怎么不见你把我看成下九之流的想法说出来了”

就像是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破了一样，陆淮合见萧云笙有些呆愣，心中大呸一声道貌岸然，不愧是正人君子，当做是叫人佩服。

想想那时的一剑，陆淮合只觉得心口堵得慌，那种逐渐失去力量的感觉又从伤口蔓延开，虽然他并不指望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但他又怎么不怨？怎么不恨？伸手捂住心口致命伤的位置，陆淮合根本就不想听萧云笙的辩解，然而对方也没有辩解，只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就像是那秘密不是戳穿了一样。

“萧云笙，倘若你真的是为了星海棋局集的残页而来，我不妨告诉你，你想动手我奉陪，要是如你所想那般，生死如何，都是我这个下九之流的人赚到了”

陆淮合下意识的笑出了一丝凄美，就像是受到了背叛一样。

萧云笙之前待他有多好，全数都消磨在了下九之流这个词上，他倒不是瞧不起下九之流的人，谁都是在出力气的讨生活，这本来就是不容易的。

可萧云笙实在是会轻贱别人，一声下九之流就让陆淮合心碎了一地，他也曾想好好的和这个人走下去，谈天说地都可以，前世他真的有这种感觉，直到后来就变成了敌对。

如今才知道他之前的那些信任全都是喂了狗的，如果说江森真的是挑起事端的那个人，但最根本的原因还应该是萧云笙的冷漠，明面上说着陆兄，淮合，清言，心中却是如此。

也罢，从前种种是时候该烟消云散了。

“淮合，你果真不了解我”

萧云笙略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深吸一口气后睁开，换上了一副冷淡的面孔“陆阁主许是心神不宁导致了神情恍惚，萧某还是不便打扰了，萧某的许诺一直都是作数的，也从未想过阁主是下九之流的人，但若阁主是这般自认的，那萧某也别无他法，如今该是分离的时候了”

一声分离，道尽两方心乱。

陆淮合忍着心口的难受，大大方方的指了门口的位置，道“本阁主突发心绞痛，不宜送萧堂主出门，烦请萧堂主自行离开吧，来日之时，也不劳萧堂主再踏这下九之地”

把话说的很决绝的陆淮合是真的不想再看见萧云笙了，确实也没什么必要再去看着那个人，平白被别人轻贱也就算了，只要不是真的下贱了才好。

“那萧某就告辞了”

萧云笙站起来微微弯腰，拱手行礼，一如进来的时候一样。

“请”

陆淮合并未做出任何动作，只是在此之后接了一句。

这简短的八个字一出，便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了，这个时候的两个人反而出奇的冷静，陆淮合坐在椅子上看着萧云笙的离开，心里的不舒服仿佛全被隔去了一样。

此刻的他更像是旁观者一样，看了一出离分的好戏，就是这戏里他扮演的一方，语气实在是太像个怨夫了，或许还可以更加歇斯底里些，但那样也就真的太可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