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胸腔发出震慑的低吼，肩背处毛发耸起，尾巴僵硬着下垂，勒克斯肌肉一直处于隆起地紧绷状态，在法师消失的地方来回嗅闻，爪子也焦躁扒着地板，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方从木板下面翻出来，当他再次蓄力，要用前爪蹬向地板时，一把被身后薅起耳朵。

“本来就笨，被人一勾更是蠢得没边了！”

“嗷嗷———”

狼甩头抗议，前爪半抬却不敢沾上女人的裙子。

“想吃掉那只羊，你得先把脑子变出来，别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被溜得团团转。”

艾西安推开对方凑过来的巨大狼首，勒克斯耳朵抖动几下，又厚着脸皮贴近，嗅闻她的味道，从鼻腔发出微弱呜鸣，示弱般地撒娇，他当然也想化形，每天被本能欲望支配，他的脑子早就习惯了直线思维，看到那只羊贴近艾西安，难言的焦躁总会让他涌起狩猎绞杀的冲动。

狼首挨挨蹭蹭挤在女人腰间，她的小臂搭放在勒克斯额头，手腕就悬停在湿润的鼻尖，侧头就能舔到，这是他最喜欢的姿势。

每次艾西安想事情，他都能安稳地做在这当支架，有时手指会随着主人思考，抚摸他毛绒绒的耳朵，勒克斯的尾巴就会控制不住甩动，啪啪打在地上发出声响，然后又被手指揪紧，示意他安静，极少时候，艾西安还会直接咬上一口，用她钝圆的牙齿，留下一个可爱咬痕。

勒克斯喜欢这样，甚至会因此产生不化形也可以的念头，只是当再次看到法师羊站在艾西安面前时，齿间总会窜起痒意，想咬住他的喉咙，尖利撕破血管，那种汩汩流淌的暖意在嘴里，湿润着舌尖。

吃掉他，艾西安也会高兴吧。

“化形就可以吃掉了，勒克斯，不然你永远抓不住他。”

艾西安察觉到身下霍霍磨牙的响动，指尖顺着粗硬的毛发去戳他的嘴，狼顺从地张开，锋利的牙齿像柄出鞘的剑随之展现出来。

勒克斯感觉到她的手指摩挲着犬齿，舌头忍不住上顶想要舔舐，只要上下一合就可以把她的手含进嘴里，但他忍住了轻咬的冲动。

在艾西安每天一次增剂魔药的灌溉下，勒克斯的身形早就脱离了瘦弱，刚刚检查时她发现这家伙连牙都比普通极地狼要长了，至于为什么化形失败，长久地保持狼形，似乎真的对他思想上产生了影响，他更愿意作为一只狼活着。

想到这艾西安有些气恼，揪着他嘴边的软肉“养你这么久，除了狗叫还会干嘛？”

如果无法培养成她趁手的兵器，那计划只能再次搁置，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察觉到女人烦躁的情绪，勒克斯用头去蹭她的手，耳朵也平顺贴在脑后方便她的抚摸，他想反驳说自己很强了，但是想到刚刚又被那只羊用屁股戏耍，尾巴也沮丧地垂落，勒克斯不喜欢这种感觉，这时候的艾西安好像离他很远，像是又回到第一次趴到床上挨着她睡被推开的那种受伤。

在狼群中，信任和忠诚是最宝贵的东西，他向她表示臣服，但艾西安并不在意他的进献，她更喜欢他成功取到了猎物身上的小玩意儿，吃东西的时候没有沾到毛上，这些很莫名勒克斯无法理解的，却能使她开心。

好吧，如果是艾西安的命令，他愿意配合。

最开始艾西安觉得自己可能找错狼了，勒克斯根本不像能化形的样子，她训练他捕杀目标，取出眼球，但他会拖着比自己还大的尸体，跌跌撞撞跑来向她献宝。

她训练他感受魔法气息，他在初次成功后蹲在她面前一顿嚎叫。

所有行为都更像是随便拉来的狼，而不是一个有着极强魔法天赋的攻击兵器。

直到一年前她炼药失败，产生了小范围爆炸，蹲在脚边的勒克斯一下就冲上来，将她压在腹下，其实这种程度的爆炸完全伤害不了她，顶多是被烧掉些头发，勒克斯这一扑，直接将她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他一侧的毛发被火燎了个干净。

他体重太大，艾西安伸手推他时发现掌心接触到光滑的肤感，蓝灰色背毛逐渐被白皙的皮肉取代，勒克斯也对自己的状况很疑惑，“唔嗯？”

喉咙发出极为陌生的声音，他想伸爪子，却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盖在艾西安腰上。

艾西安有些想笑，却在落到对方光秃秃的身上时敛住了，紧实的肌肉没有毛发遮挡力量感更加具象，腰侧有处鲜红灼伤影响了整副身材的观赏，但只有短短几瞬，骨骼便又重新调整缩回狼躯，勒克斯再次伸出爪子，这次是他熟悉的样子了，他安心地躺下哼哼唧唧发出哀鸣。

看着躺在地上一脸无辜装蠢的狼，艾西安心情在几秒间从期待惊喜变为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