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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闭院期满,祖劭早已入葬陵寝。
祖齐帝陵在颍州,丽麂伤心病弱,不能远途跋涉去谒陵,遂往太庙瞻视遗像。
先到祖茂的祀阁。
她久不来,记忆中他的形象早已湮灭。
画像因为定期更换,后来绘者未见过祖茂其人,凭着想象,画得越来越浪漫。
如今画像上的祖茂,更类百姓人家木扉上的门神。
丽麂一见失笑。
祖劭遗像绘者想来是位圣手,不仅写真,而且传神。
丽麂乍见,良心像被一道谴责的闪电击中,禁不住膝软跪倒。
她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
过去十九年,她对他,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无不隐藏机心和算计。
原是想着,阿勊正位储君后,再对他实行温柔补偿的。
我未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忽有一双手伸来搀扶她:“地上凉,娘子节哀。”
是肇治。
丽麂最讨厌别人看到她流泪,尤其是敌人。
不客气地搪开,小鹿一样伶俐地跳起来,倨傲地抬首瞪他:“你居然也有胆来这里,不怕夜里做噩梦么?”
肇治沉静地指出,“阿耶事上,娘子同我是一样罪过。
他是个冷漠、不负责任的丈夫、父亲,害我母亲自戕,我兄弟自幼孤苦,我恨他犹有可原。
然他何尝错待过娘子,抛妻弃子,徇私偏袒,却终其一生未获您一丝温柔好意。”
丽麂眸中,掠过他熟悉的轻蔑,“他的遭遇,足以为汝之鉴,不要爱我。”
肇治的脸一下子红了,无措半晌,才道:“您那般歹毒地算计我,害我不能生育,仅剩半条命,几乎错失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