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衣本有些不安，但竹弦的话让她重新感到了踏实，便也乖巧地点了头：&ldo;好。

&rdo;稍顿，有些认真而双关，&ldo;我等你。

&rdo;

竹弦笑了笑，松开手，在玄临之后走进了拂灵洞。

紧接着，一道结界落下，将洞里的声音光影彻底隔绝。

珠琅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也清楚玄临说一不二的性格，因此，也只能拉住陶梦衣，一起去了竹屋中等待消息。

……

拂灵洞自上次被陶梦衣纵火后便一片狼藉，竹弦和玄临也就顺理成章地把陶梦衣暂时移居到洞外的竹屋。

玄临先从一旁石壁的暗格中取出了存放着陶梦衣命元的盒子，查看一番，确保已恢复正常，便再度把盒子放回去。

一转身，见竹弦盯着他看。

玄临不以为意：&ldo;寒竹上仙有话不妨直说。

&rdo;

短暂沉默后，竹弦终是开口：&ldo;陶梦衣是不是玉轻？&rdo;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掌心有冷汗渗出。

面对珠琅时他可以笃定地否认她的猜测，因为他不希望陶梦衣是玉轻，也不觉得陶梦衣是玉轻，但珠琅所言加上自己所知，却让竹弦无法彻底消除疑心。

在竹弦的注视下，玄临却淡淡笑了：&ldo;寒竹上仙，玉轻是青丘的白狐，而陶梦衣本是桃花树，这一点，难道不是你我共知之事？&rdo;

闻言，竹弦沉默。

他确实早就知道陶梦衣本是一株桃花树，只是他遍寻青丘与人间始终不得其真身，偶然间才发现了桃花妖转世而生的陶梦衣。

本预备守候一生，不料玄临出现，他追寻而至，竟在拂灵洞外看到了那棵桃花树。

&ldo;我已经告诉过你，当年我回来时见这小妖一心想修仙，所以才出手指点，为她封住妖灵隐去妖气送往人间轮回洗练妖力，只是为防万一，留她命元与真身在此，而她感念我教化之恩，尊我为师。

&rdo;玄临面色无波，&ldo;玄临大人想必已经去地府查过这小妖几百年来的轮回记录，应知我所言不虚。

&rdo;

竹弦眸光一闪，显然是默认了。

桃花妖出现的时间只在玉轻魂飞魄散几年后，姑且不说这几年时间够不够一棵桃花树从天生地养修出元神，当年玉轻可是在他眼皮底下魂飞魄散的，不可能有假。

只是……

&ldo;我也觉得，她不可能是玉轻的转世。

&rdo;竹弦说着，朝玄临走近一步，昏昧的洞穴中，一贯温和的面孔此时似乎覆了一层寒霜，&ldo;但是，她们真的毫无渊源吗？&rdo;

他看着玄临，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祗威凌众生。

但玄临并非畏惧神明的凡人，或者说，在那些凡人眼中，玄临亦是神祗。

&ldo;寒竹上仙，你在好奇什么？&rdo;玄临扬起了唇角，带着些许讽刺，些许不屑，未曾让步，&ldo;你要的是那棵树，我要的是那具魂魄，这是你我之间的协议。

其他事，与你何干？&rdo;

银白的手掌在空中翻动，一枚散发出浅碧色光芒的珠子自虚空中缓缓浮现，稳稳地停在半空中，气泽醇正，似有生机涌动。

&ldo;聚魂珠已炼成。

&rdo;玄临看着这掌上明珠，素来淡漠的目光似乎也染上几分鲜活生机，声音低沉仿若梦呓，&ldo;等你拿走树里的东西，我会让她重新活过来，即使需要漫长等待……&rdo;稍顿，复而轻笑，&ldo;但总比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来得好，不是吗？&rdo;

竹弦却有几分恍惚，神色晦暗不明，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扣进掌心：&ldo;要多久？&rdo;

&ldo;三百年。

&rdo;玄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