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寝室，软榻和床上的被褥已经被换新了，寻言抱着鹿悠，把她放到软榻上，在屋内拿了一块干净的方巾，然后出去端了一盆温水回来，坐到软榻边，小心的托起她的一只小脚，慢慢脱去鞋袜。

这一脱，寻言才发现里面的情况有多严重，一只白嫩嫩的小玉足被鞋袜磨损，鲜血淋漓，脚底几乎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

寻言蹙紧了眉头，整个心脏都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原是鹿悠成仙的时候，褪去妖身换成仙躯，整个人全身的肌肤也差不多换了一遍，再加上成仙之后就鲜少用脚走路了，今天她去找自己的时候，走了太多的路，本来就娇嫩无比的玉足，经受了以往没有受过的巨大摩擦……

几年前和寻言在一起的时候，她的鞋子都是用湖水幻化的，其柔软程度不是凡人的手艺能媲美。

而自从她来到这里被克制了仙术之后，就不能自己变鞋子穿了，哪怕寻言给她找的鞋子用料再珍贵、再柔软，她走多了路也还是会把脚给磨破。

或许他真的不能这么自私……

寻言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小脚给擦干净血污，满脸的心疼，甚至连手都有些颤抖。

鹿悠看在眼里，她绞着小手，移开了视线。

“师父你在这里一等，我去给你拿些药来。”

半晌，寻言把她的两个小脚都细致的擦的干干净净，端起一盆血水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

鹿悠连忙抓住了他的衣袖：“这种程度的伤，明天一早就会好了的……”

虽然她的仙躯在这里被抑制了很多，但白骨生肌的恢复力还是有的，就是不比以前的速度更快了。

“可是你多一分钟的疼我也看不下去……”

寻言说道，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自责，他握住她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俯下身轻轻亲了亲她的手背，然后转身快步出去了。

很快，寻言就拿着纱布和一个瓶子回来了，他坐到软榻边，开始给她包扎那一对玉足。

“师父，”

他一边上药，一边慢慢的开口：“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

鹿悠一怔，对他的态度突然改变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这么强行把你绑在我身边……恨透了这种我保护不了你的无力感……但是师父你说让我去找个好姑娘过完余生……”

说到这里，寻言刚好包扎完了她的一对小脚，他把其中一只握在手里，轻轻的摩挲了几下，才抬头看向她：

“我是真的做不到……我只要你好好的……”

真的，只要你好好的，哪怕这一世我们都永不相见。

“师父，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安排马车把你给送回去……大概三四天，你的身子就能恢复正常了……”

说着说着，他就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缓了一会儿之后，寻言才有些哽咽着开口：“……师父，我希望下一世我还能见到你。”

说罢，他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玉足，慢慢起身：“师父你好好休息，我明天……”

话还没说完，鹿悠突然扑过去抱住了他。

“不要走……”

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手都在有些微微颤抖。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