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缇娜离开的前一个晚上，还在扎这次旅行的最后一个图，她本不想安排得如此紧凑，但下次再来中国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于是今天临时加了通宵的工作安排，准备到飞机上再睡觉。

凌晨一点，玛缇娜结束了工作，而纹身店里的其他人也陪她待到了现在。

客人离开后，范栀叫了宵夜外卖，大家一边吃喝一边聊天，最后将送给玛缇娜的离别礼物堆放在桌子上，看着她拆开。

玛缇娜将包装盒依次拆开，吕晨昕送了她一个猫猫马克杯，范栀的礼物是一套昂贵的水彩，熊乐送了她一个手办，李淼苗和杨伊可送给了她一套精致的首饰，每个人的礼物都很用心，很有爱。

玛缇娜操着蹩脚的口音说了句，“谢谢大家。”

吃饱喝足，道别过后还是李淼苗在店里陪伴玛缇娜，早上五点再送她到机场去。

*

今晚大家都喝了点啤酒，加上室内闷热，吕晨昕有点头晕，于是她叫了车后便一个人慢悠悠地往路口走，想借着晚风醒醒酒。

刚溜达没一会儿就遇到了开车回来的方驰。

巧了么不是？

方驰靠边停车，脑袋探出来朝吕晨昕打招呼，吕晨昕应了一声又看了眼手机，快要凌晨三点了，这人怎么才回来？

吕晨昕：“这么晚才回啊？”

方驰解释：“今天去我外公外婆家了，晚上陪他们打了会儿麻将，这不刚才散场。”

方驰在车上闻到点酒味，他看了吕晨昕一眼后下车，靠近她嗅嗅，问：“你喝酒了？”

吕晨昕：“嗯，今天高兴，和同事们喝了一点点。”

“那你现在是要回家？”

方驰看着她这样子应该是准备回去，凌晨深夜，吕晨昕还喝了酒，他可不放心，继续说，“都这个时间了，要不你今晚去我那儿睡吧。”

吕晨昕笑着拒绝：“不用了，我已经叫了车，马上要到了。”

“你一个人？”

方驰听见吕晨昕自己搭车回去，眉头一皱，“你不想去我家就算了，把订单退了，我送你回去。”

吕晨昕看见驶来的那辆白色比亚迪，摇摇头，“车已经到了，还是不麻烦你跑一趟。”

麻烦？方驰听到这个词眉头皱得更深，他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觉得送你回家会麻烦到我？”

方驰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不想麻烦我，是不是也意味着不想让我打扰你？上次在纹身店想碰你一下你就躲开，这几天又没回我消息。”

方驰越说越来劲，最后问她：“是不是除了上床，你对我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吕晨昕被他一连串的话砸懵，她不想在这时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往白色比亚迪走去，上车前回头看了方驰一眼，闷闷道：“那你呢？如果对我有别的意思为什么不直接说？”

看着吕晨昕乘车离去，方驰点了根烟。

他终于明白自己心里的那种空虚从何而来，是吕晨昕的距离感。

虽然吕晨昕会在性爱上主动挑逗人，但上次在纹身店她那下意识地闪躲就好像不愿让其他人知道彼此的关系，那天晚上送他回家也是让自己在小区门口停车，搞得方驰觉得自己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知道她住在哪一栋就要找上门对她做坏事一样。

方驰熄了烟，冷静下来回想起吕晨昕的话，如果对她有别的意思为什么不直接说？

方驰沉思，这话是要他做什么吗？他脑子里突然出现大学时，室友捧着鲜花在操场跟女生表白的场景。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嘲笑人家，说人家搞得兴师动众，恨不得全校师生都知道了，以后要是分手怎么收场？

那人当即就捶了方驰一拳，要他别诅咒他，又感叹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隔断时间身边就换人，你小心玩到最后一个都留不住。”

方驰：“你别乱说啊，我那都是和平分手，彼此没感觉了才分开的。”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室友心里明镜似的，方驰这个人被女生追求惯了，在一起之后也不改改那副臭德行，连哄人都不晓得哄，久而久之人家女生肯定不乐意呀，那不就跟他拜拜了。

这些年来，方驰逐渐收敛自己的脾气，学着对女孩子温柔些，但每段关系都还是不长久。

他现在想起来，那个室友已经跟当时的女友结婚了，好像前不久俩人的孩子也出生了。

再看自己，连表白这件事都不知道怎么做？

方驰叹气，回家之后给彭成打了个电话，想找人家取取经，问问他是怎么追老婆的？

可惜，手机里只有传来重复的机械女声，人家正忙着和老婆度春宵，根本没时间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