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伊妮德似乎是对她这句话里的某个内容感到了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有需要他来叫我起床，我今天很早就已经起了！”

“是啊。”

布洛克赞同地点点头，“今天。”

“……我让你说话了吗！”

伊妮德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说得好像你多早起一样！”

布洛克凉凉地反驳：“反正比你早。”

对于她隐含试探性的问话，他们默契的三两句互损就把话题打岔了过去，其中有用的信息基本都被跳过，明显是应对经验丰富。

眼看大概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罗曼诺夫反倒有些讽刺意义地放松了下来，甚至莫名想笑，简要地说就是处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反正她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势单力薄，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个——或者顶多半个——陌生人，又不知道眼前的交叉骨为什么没有毁容，其他更是什么信息都没有，还能怎么办？

如果能够阻止她记忆中那些事情发生，那么她一定会尽力，但现在一无所知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一切都要等搜集到情报之后再说。

而一名间谍最基本的素养，就是耐心。

所有想法在罗曼诺夫的脑海中不动声色地闪过，最后化作一个看似寻常的抬眼微笑，将一切晦涩不明的情绪与打算都打包到脑海最深处，半点都不会泄露出来。

他们又面面相觑地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互相交（打）流（探）一会。

在这个过程之中，罗曼诺夫也终于还是只简单地报了名字：娜塔莎。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说姓氏，可能是出于某些顾虑，又或者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们不咸不淡地交流了半天，谁也不肯轻易地透露出什么信息，讲了一大堆废话。

其中最坐不住的伊妮德也不打算掩饰自己的着急，时不时就瞟一眼毫无动静的门口，眉心的皱痕一点点地增加。

扫了眼对面似乎毫无察觉地微笑着的红发女人，布洛克心中对黑寡妇认真起来有多油盐不进一清二楚，果断地拍了拍身边少女的肩膀：“去吧。”

伊妮德转头看他，又迟疑着看向了罗曼诺夫，得到后者忍俊不禁的一个表情。

她甚至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怎么了，难道是舍不得我吗？你看门外的频率都快突破吉尼斯纪录了，我的眼睛又不是看不见。”

她现在处于被动状态，没有任何立场或者理由去阻止这个孩子做什么，对面那个男人更是虎视眈眈……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打算在这个孩子心中留下什么太没眼色的坏印象就是了。

红发长发的少女大概也是没猜到她会是这样配合的反应，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会，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些，立刻就展露了一个微笑，冲她眨了眨眼睛。

太熟练了。

罗曼诺夫心里想道：她肯定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动作，不算特别亲近，但怎么看都带着让人拒绝不了的撒娇笑意。

同样经常见到她这样用小表情和其他人交流的布洛克对此司空见惯，也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对一个还没确认身份的人态度这么随意了。

布洛克眉头一跳：“……西亚！”

他的语气不重，与其说是训斥不如说更接近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快改改随便撩人的习惯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