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朝华之草，戒旦零落。”

&esp;&esp;“？”

&esp;&esp;凝寒仙尊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以师弟之名，本该选个与之相反的意思。”

&esp;&esp;“大师兄说得没错，但我也不是故意……找个不吉利的解释。”

&esp;&esp;萧郁随口道：“若我心愿达成，死亦何惧？便是做那朝生暮死之草，只愿我心中的绿树长春不谢。”

&esp;&esp;凝寒仙尊一时无言以对，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就预祝师弟达成所愿，若有我能做的，师弟尽管开口。”

&esp;&esp;萧郁微微摇头，“多谢宗主，但是这会子我自己都没有头绪。”

&esp;&esp;他在怕什么呢？

&esp;&esp;苏蓁看到他在纸上多次写下蝴蝶效应四个字。

&esp;&esp;这词她也被科普过含义，他总是写这个大约是想告诫自身，不能冒然去插手一些事，否则或许反而会引发糟糕的后果。

&esp;&esp;其次——

&esp;&esp;随着修为渐长，准圣境已经能隐隐感应此世规则，萧郁意识到有些事自己无法改变。

&esp;&esp;乍看这与前一条相悖，但苏蓁也能大致确定其中异同。

&esp;&esp;有些细枝末节、与原著主线无干的，他是可以改变的，但这些事会不会对苏蓁本人造成影响，萧郁也不能确定，故此束手束脚。

&esp;&esp;然后才是天道所限的那些，真正影响主要的剧情发展的——

&esp;&esp;萧郁再次前往魔界时，已经换了一副嚣张猖狂的嘴脸，但凡是被他看到的魔族魔物，就没有能全须全尾离开的。

&esp;&esp;他一路干翻无数大魔领主，无数魔修中的高手，杀到了魔神面前，将神侍们悉数宰掉，在他们复生之前，向魔神拔剑了。

&esp;&esp;在记忆的快放中，这些惊天动地、震撼位面的战斗，也只是区区一瞬间。

&esp;&esp;他站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中，面对着光芒万丈的魔神真身。

&esp;&esp;漫天血云在光辉中焚成灰烬，烧出一片清澈如洗的天幕，宛若魔界并不存在的黎明。

&esp;&esp;光海中泛起层层涟漪，千万里的土地山林，在顷刻间尽数枯焦。

&esp;&esp;魔族们惶惑不安地眺望着天空，云间光潮漫卷，刺穿了无数双非人的眼眸。

&esp;&esp;他聆听到魔神的轻语，是呼唤也是诅咒。

&esp;&esp;祂想驱逐他，也想毁灭他。

&esp;&esp;祂是昔日与鸟妖幼崽玩闹的病弱渔夫，也是无数个被恶疾缠身、记忆里充满痛苦的生命。

&esp;&esp;他的血肉和元神被光焰烧灼，他的精神在絮语中走向癫狂，无数个结局在瞬息间被展现，预示着一切皆是徒劳。

&esp;&esp;然后是如雷霆乍起的剑光，那恢宏神伟的一击让所有的恶意溃散，魔神的声音如同千万交织的合唱，在这一刻如同丧曲哀乐。

&esp;&esp;但他终究无法给出最后一击，因为被此世规则所限。

&esp;&esp;然后他确定了，自己无法大幅改变原著的“主线”

。

&esp;&esp;流明之魔神若是死了，谢长风就无法出生，故此祂不能死，自己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他。

&esp;&esp;萧郁做了更多的尝试，打遍了诸位魔神，越发确定了这个结论。

&esp;&esp;天道无法和人交流，或者说无法像人一样和人交流，他只能凭借自身对规则的感应，慢慢去推测一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