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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羡慕你啊,老哥,&rdo;他这半个月中的上铺拍拍他的肩膀,&ldo;来这地狱走了一遭,还能出得去。
&rdo;
他笑:&ldo;你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rdo;
雨声绵绵密密,听得人心烦意乱。
&ldo;你怎么不问问,我都做了什么坏事?&rdo;他忽然转头问。
&ldo;坏事?&rdo;那个平日里凶悍粗鲁的汉子忽然笑了,&ldo;什么是坏事?什么是好事?我没读过书,分不清,也懒得分清。
&rdo;
顾宇仰头静静地听着,淡淡一笑:&ldo;原来是这样。
&rdo;
汉子不以为意,仍是满眼歆羡地望着他:&ldo;出去之后,痛痛快快地抽上几天吧。
&rdo;
&ldo;嗯。
&rdo;
转头看看外面,天色阴沉,浓云密布。
烟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成为习惯的?他默默地想。
他只记得在他还不懂事的年岁,混迹各种街痞、混混之中,那样混乱肮脏的生活里,他尚未沾上烟瘾。
后来,后来……
他不记得了。
手术之后,他依然健忘,甚至记忆力还不如从前。
这五年的时间,他浑浑噩噩地生活着,有时候早上起床,大脑里一片空白。
想要努力追忆什么事情的时候,却发现无济于事。
他早在那时候就想死了,只是他依稀记得一个名字,和一张脸。
虽然记忆很模糊,但他清楚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清晰地记得自己对不起她,因此他想,或许支撑他活下来的信念,是与她有关的。
&ldo;走了走了。
&rdo;他揉揉脑袋,站起身来一阵晕眩。
汉子扶住摇摇晃晃的他:&ldo;兄弟,没什么事吧?身子骨这么单薄,出去好好养养,千万别再回来了。
这种地方,你哪受得住?&rdo;
他笑,冲他摆摆手:&ldo;你也要保重。
&rdo;
他穿过监狱的侧门慢慢走出去。
潮湿的雨水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尽管是阴天,他却觉得外面的世界格外刺眼。
仰起头,冰凉的雨点一滴滴落在他脸上。
马路对面的伞下静静地伫立着两个身影。
他微微眯起眼,等看清了伞下那女孩的面容,他忍不住笑了:&ldo;我好像还活在梦里呢。
&rdo;
我好像还活在梦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