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常出现的精神伤害，也不过是意识被短暂入侵或者记忆短时间内混淆。

就是这种情况，都已经能让很多玩家精神受创，从此退出游戏。

而057接受的，可是一个“人”

几乎完整的记忆，就像川流说的，但凡他的意志稍微动摇，他的意识就会因为这铺天盖地的记忆而失去判断能力，轻则在这个副本中忘记自己的身份，彻底认为自己是记忆的所有者，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导致他的意识整个崩塌，彻底消散。

057当然知道川流的意思，他开口，语气有些疲惫：“我知道，但我这不是没事么？”

看出川流的面色没有丝毫好转，057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侧，才说道：“你真的要为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耽误我们交流情报的时间么？”

川流当然也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说再多的话也是无用功，可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让他没有办法就这么任由057将它轻飘飘的一带而过。

他皱紧眉，看着057，语气严肃了几分：“凌芜歧，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任何人都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任务可以重来，可生命只有一次。”

他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却并没有得到057的认同，057也被他念出了火气，他冷笑一声，看向川流，说道：“所以呢，现在事情已经定了，你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意：“再说，就算你当时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游戏’似乎也没有出什么保护意识的道具吧？”

川流当然看出了他的不满，他皱着眉，认真的说道：“至少，当时我们还可以退出副本，让传输终止。”

他的话逗笑了057，057摇了摇头，看着川流，说道：“有没有可能，在你联系我的时候，我已经接收完了所有记忆？”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语气诚恳极了：“川流，在记忆接收完成的情况下离开副本导致意识波动带来的精神崩塌的风险，是不是比我安心的整理完所有记忆要大的多？”

他说的没错，可川流却没有那么容易被他带进沟里：“可你分明可以在记忆刚开始传输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们一起选择直接退出副本。”

057看着川流，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开口：“川流，你是我的雇主，我不知道你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去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

“而在这里，我的任务就是，留下来，尽可能的拿到这个副本的积分。”

对于057的言论，川流显然无法认同，可是事情毕竟已经发生，正如057所说，再去讨论没有发生的可能性只是浪费时间，可这并不影响川流对他的决定感到不满。

他看向057，最后一次强调：“这次就算了，但是以后这种事情，你要是还一意孤行……”

“好的好的。”

057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在合约期间，我都会保证不再一意孤行，并且，离开这个副本之后，我会去做一个清理，你满意了么？”

对057话中的“合约期间”

不满，川流皱了皱眉，压下自己心底的意见，说道：“‘清理’的费用我给你报销，但是我要监督你做完清理。”

这句话成功的换来057的又一个白眼，他敷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还听不听我的线索了？”

川流点了点头，057清了清嗓子，第一句话就让面色大变：“‘我’从大概十岁起，就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凌芜歧了。”

这句话一出，川流立刻开了口：“所以，现在的‘你’是什么，是一个外来的灵魂还是……”

057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问题十分满意，他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也只有‘我’和原来的我不是一个人这一点。”

川流的眉头紧皱：“你为什么能这么确定？”

057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因为我所接受的记忆中，十岁之前的记忆，‘我’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存在的。”

这句话让川流有些不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所扮演的这个存在，在你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十岁之前，一直都在观察他？”

057点了点头，紧接着甩下了另一个重磅的消息：“还有一点，我怀疑，现在的‘我’，已经被他们所说的那种东西附体了，甚至，‘我’可能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东西。”

这句话一出，川流的表情终于彻底变了，他的眼神冷冽，开口：“你确定么？”

057却没有什么戒备的动作，他只是瘫在沙发上，点了点头：“有很大的可能性。”

川流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问057为什么会有这个猜测，只是想了想，皱眉说道：“所以说，你有可能并不是人类阵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