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霓看着头顶上这个灯。

炽亮，看得久了就好像在往下掉，要掉到连着她身下这个盛满水的浴缸里。

它在这微微飘荡的水波中投出一个光莹莹的，虚幻的倒影。

她在这小小的浴缸里，像是舟。

“哗……”

只要她一掠过，水波起，便将它的幻影打散。

“奶奶，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她突然开口。

想起这么个问题。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

宋良骏半阖着眼靠在边缘上。

“……突然想起来。”

禾霓低头，看着自己浸在水里的双腿，“还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才好。”

她总是这样，是个容易为这些小事犯愁的女人。

良骏睁开眼睛，看着禾霓的脊背。

白的晃眼，像是由瓷玉成精变化而来的。

“还有近半月呢，你慢慢想，不着急。”

他伸手圈着她的腰，能感到女人特有的细腻柔软。

“你觉得呢。”

禾霓问他，“你觉得送什么好。”

他道，“你随便送，她什么都不缺，送一个心意就好了。”

禾霓低声念，“老人都是有讲究的，怎么能随便送呢……”

她去年送了一只玉镯。

可当时准备时间不够，良骏告诉她的时候就是隔日了，实在没什么法子。

送是送了，却也怕宋奶奶觉她不够用心。

毕竟老太太最不缺的就是这类东西……

今年她提早记着来问他。

可他讲，“送个镯子，她喜欢。”

禾霓抿了抿唇，“去年送过了……”

“送过了？去年送的镯子啊，你没告诉我。”

她叹息。

宋良骏看着她的脖子，他起身，下巴抵在她微凉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