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缓缓直起身子，寒气逼人，居高临下看着周兮野。

“我不明白。”

周兮野仰头看着他，他怎么会明白？谁又能明白？单人沙发边上的包里，传来了手机的铃声，周兮野看着裴知予，另一手拿出手机，她也没看打电话的人是谁，直接接起来。

“周兮野，是我。”

叶柔辛的声音疲惫，却十分缱绻。

“什么事”

，周兮野与裴知予对视，她从没仔细看过裴知予的眼睛，俊俏，眼尾凌厉，眼珠是琥珀色的。

“我可能……回不去了……”

周兮野“嗯”

了一声，“不急，我等你。”

叶柔辛那边哈哈笑了，声音有些嘶哑，“在忙是吧？那我可得嘱咐你几句，热爱工作没问题，可是你看来来往往那么多千秋霸业，都是弹指间灰飞烟灭，是，你觉得值得，但是呢，你看看你现在快乐吗？人活一世，就是图个开心，这都几点了，还在忙……”

确实啰嗦，周兮野吸了一口气，打断他的话，“还有其他事吗？”

“……”

叶柔辛一顿，而后干干地笑了一声，“没事了没事了……对了，你得记着，还没和我做爱呢。”

“好”

，周兮野挂断电话，放下手机，吸了一口烟。

或许因为这一通电话，裴知予已经没了什么耐心，“为什么？”

周兮野俯身把烟扔到红酒杯里，气笑了，慢条斯理地说，“你怎么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看着裴知予那张如同冰雕一般的脸，心里的火“噌”

地一下子冲到头顶，她怒火中烧，站起身来，张牙舞爪地骂道：“你抢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杭州市市长，那是我的位置！

那应该是我的！

你凭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抢走？！

凭什么！”

裴知予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周兮野，你冷静一点，我不想吵架。”

过分的人是他，怎么自己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周兮野觉得好笑，抱着双臂，语气温和几分，但依旧夹枪带棒，“吵架？这就是你说的夫妻相处之道？我问问你，裴知予，你把我当妻子，在明知道杭州市市长是我的情况下，还要顶替我，你怎么不和我商量？我是你妻子啊，你为什么不说？”

“我不想和你分开，如果你执意要去杭州，我也要跟你起一去”

，裴知予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情深，“你在杭州，我在北京，我们的日子要怎么过？”

“那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东西？”

“我的就是你的，你和我，谁当市长，在我看来都一样。”

又绕了回来。

“都一样？”

周兮野狰狞地笑起来，“既然都一样，为什么不让我当？”

裴知予看着她，眼前的人一点都不陌生，他在辩论台上见过这样的她，面对敌人，毫不留情。

“我当比你当更合适，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是华老师他们让我去的。”

“那你就拒绝啊，’不当’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很难讲吗？”

“兮野，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人生有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自己能把握住的……”

他靠近周兮野一步，“这个杭州市市长，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代替你去，我当不比其他人当好？”

完完全全的逻辑陷阱，周兮野摇摇头，她不想对过去的事情纠结，“既然这样，你别阻拦我去昆明，那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我不会让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