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端着外卖进办公室，见他一丝不苟地低头正看着资料，暗自腹诽假正经，然后直接将外卖放他一只手臂旁边。

“来吃饭了。”

“怎么来了？”

男人仍没抬头。

姜墨边拆着包装边语气散漫回答：“我很闲。”

说完便拆开了包装一一放好，“吃吧。”

姜黎抬头看了正低头乖乖放饭的女孩，然后站起身来端起其中一个，径直朝茶几方向走。

“放这边吧。”

吃饭的时候大多是沉默的，只有姜墨时不时地抬头一边盯着对面慢条斯理的吃饭动作犹犹豫豫。

还以为姜黎会主动提问，可直到吃完饭残局都有人来收拾完毕，男人还是无动于衷，姜墨终于忍不住开口。

“哥，我不能去J市吗？”

男人终于回过头，靠在沙发上的他停下手上翻书的动作，不声不气，只是简单地“嗯”

了一声。

“学校有个J市支教活动，同学问我要不要报名。”

姜墨语气支支吾吾，没有明显说是谁，她向来不爱在姜黎面前说出关于自己的全部，尽管姜黎早就已经掌握她身边的所有信息，可正是因为如此，姜墨就越想在他面前有所隐瞒和保留。

“我以为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

姜黎说话没有任何情感波澜起伏，而越是这样反而越不怒自威。

姜墨低着眉一言不发，强迫自己压住心里的怒涛，在内心组织好了语言开口道：

“可是我们明明知道爸妈的车祸没那么简单，难道我就只能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坐以待毙吗？”

姜墨试图让自己理智，可是越说控诉就愈发忍不住，她紧紧盯着男人俊朗白净的面庞，情绪有些崩溃地红了眼，直到泪水不自觉涌出来。

姜黎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弯腰从桌上扯出一张纸，一手抚上少女细嫩的脸一手拿着纸巾，眉眼极为认真地给她擦拭去泪水。

然后他又新扯了一张纸，将少女的紧紧捏住的手牵到自己这边来，将少女捏紧一团的手展开，给她擦掉因指甲掐出的血印。

不知是因为手太过细嫩还是因为捏紧的力气太大，姜墨生气时很容易握紧拳头总是很容易搞得掌心都是血印。

最严重的便是叁年前父母车祸那一次。

全都收拾好后，姜黎松开了她，认真地开口解释，语气郑重：

“阿墨，你要相信，能做的我都在做。

判定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做什么，都需要很实质的东西才能真正的推翻，而那些东西，都是我们难以获得的，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无异于螳臂挡车，蜉蝣撼树，懂了吗？”

姜墨似懂非懂，红着眼吸着气一抽一抽的，她知道姜黎一直以来承受得比她多得多，无论是为她创造无忧的生活环境，还是面对家庭意外的变故和背后可能涉及的阴谋。

是他们太不够强大又一无所知，所以当迎来父母的死亡时才这样的手足无措没有一丝头绪。

“对不起，哥。”

姜黎见她情绪松了下来，才放下心，他摇了摇头，又伸过手去抚上她的柔软的脸轻轻摩挲。

本来是带着些许安抚，可姜黎的视线落在嫣红的嘴唇上，视角便驻足停留那里愣了一秒，眼神带了些意味不明。

虽然只有一秒，可姜墨还是注意到了男人的视线，她见姜黎松开了手，以为是吃饭后没擦干净嘴，羞赧地伸手扯了一张纸，然后试图遮掩自己的动作意图，纸巾放在嘴唇附近细细揩拭。

而移开了视线的姜黎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将身旁的书带上，回归正事，站起身来准备往办公桌走去，边走边问身后的人道：

“你准备在我这里呆一下午？”